才这么想着,却已远远看到,那让自已牵肠挂肚的可儿儿竟放着湘妃竹长椅不坐,却蹲身坐在一块白石之凹,桃腮粉面,目不转睛地瞧着甚么,细细抿着水唇,含笑盈盈。
她便可贵暗自嗟叹一番,却偶然间,瞧到了周振威手上捏住的那只蝶儿,顿时大喜过望,奔至两人跟前,举着瓶儿,笑嘻嘻嚷道:“周大人,你把蝶逮到了?快快放到我这瓶里来!”
“蜜斯你还笑......!”巴巴瞧着扑了半天的白蝶被她人逮去,回蜜斯又摇讽刺,她便泪眼丝丝,嘀嘀哒哒的落下来。
她萌发了退意,偷眼瞧了瞧,远远采芙殷切切的正望眼欲穿的看着自已,由不得把牙一咬,心一横,扭身入了这梨花深处。
玉翘瞧着他远去的背影,俄然有些头痛,自个,仿佛惹了不该惹的人,说了不该说的话,摊上了有些费事的事儿了。
默了半晌,周振威走近玉翘,低问道:“方才如何自已就走了?这园子途径深幽,人迹罕至的,迷了路到那里寻你去!”
说来这园子里花开似锦,繁红深重,天然引来蝶蜂,成群的漫天飞舞,顶风翩翾,可那采芙捏着扇柄,左扑右掀,忙活了半宿,竟未捉到一只,反弄的手脚酸软,薄汗满额,她便觑起眼儿,瘪着小嘴,怏怏散散的退到玉翘面前,一副自我厌憎的不幸模样。
周振威听了有些急,正欲问个明白,却见一侍卫急奔而来,像见到救星般握拳作揖道:“新阳公主临行时带走大部分侍卫,现御乾苑门口马车堆积,行路拥堵,另有的为谁先行争闹不休,烦请大人前去疏导一番才是。”
三人便出了梨花圃,采芙三跳两蹦地走在前面,这二人却渐渐悠悠前后行着。
未曾想到,这蝶儿倒是分外的机灵,忽紧忽慢,起起落落,直朝桃蹊兰径一侧的梨花圃飞舞而去了。
“有又有何干系?”玉翘眯眼瞧着天涯彩霞残暴,话中有了些苍茫的意味:“或许宿世,你与那方蜜斯就有扯不竭的情义呢!只是现在的你不知罢了。”
当下心中迅做出决定,周振威便朝玉翘作揖道:“公事告急,我自先去措置。玉翘女人所言,我虽莫口难辩,但必然还是要辩个事非曲直的。”
玉翘可贵有些严峻,心突突的,摒着气味,正捏紧扇柄欲抬时,却窥到身边有个男人的影。
玉翘正心动神摇,昏黄旖旎之际,被采芙这惊乍声给唬了一跳,想她小孩脾气就是如此,只颦眉考虑,回转家中后,定让碧秀好好教教这丫头端方才成。
玉翘本来并不当回事,现睇到采芙泄气的堕泪,心中顿时哭笑不得,便咬着牙,用指尖在她额上戳了一下子,无法感喟道:“好个没出息的丫头,这也能哭得出来,何时才气长大些子?”
玉翘便嫣红了颊,有些羞,有些惭,又莫名的为自已生了些恼,便也不接过,只将手背在身后把玩着团扇,咬着唇畔,眼儿汪汪的就不看周振威,只瞪着他手中那触须乱动,有力挣扎的蝶儿。
周振威哪会看不出玉翘眼中的戏谑,他和顺展颜,并未几话,一并点头拒了女人美意递上的团扇,只抬起咬广大而丰富的手掌,瞅准蝶翼,脱手如电,快而疾到玉翘只觉恍忽当中,他已拇指并着食指,轻捏着感染如膏花粉的蝶翼,送到了自个的眼面前。
巧着正有只孤蝶绯徊起落,从玉翘身前打了个转而过,雪翅微抖,香凝粉浓,煞是敬爱。她便认准了跟在背面,轻手蹑脚的瞅准机会,捏着扇柄欲将它扑之。
“我能有甚么功德!”周振威咬牙道:“那方家蜜斯遭人欺负,我便是此次保护领,天然要公道严明,并无甚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