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水亭中,雕栏榻板上,一层红褥上铺着湘竹软席,新阳公主慵懒歪着,旁端茶递菓子的,捧巾帕、漱盂的,拿拂尘扫摇的宫女皆谨慎服侍。在另一侧,赵如蕊、方雨沐并另几个眼熟的女子,手里碾磨着糕屑,正谈笑着喂池里的锦鱼及鸳鸯呢!
“玉翘女人不带这么编大话哄人的!”方雨沐立起,行至新阳公主身侧,看向玉翘,暖和笑着,道:“雨沐倒传闻周大人三天两端往太傅府去呢!审粮铺管事也是他亲身到府查办!前些日子还跟着你一同去郊野祭扫,玉翘女人说可有此事?”
一番话直揭赵如蕊把柄,她神采时红时白,目光闪动,身子气得微颤,终忍不过,站起拂袖而去。
如是前一世,本身定会傻傻被她骗了去吧!玉翘还记得新阳公主下嫁哥哥后,晓得迎雪有了身子,某日唤了她二人至她房里,嘘寒问暖,各式欣喜的神态,后又端了补汤出来,让本身劝迎雪喝下,迎雪再不济,也是听自个话的!
“是了!”新阳公主恍然道:“本宫那太子哥哥对她也挂记取呢!对自个要大婚的正主反不闻不问的!如蕊可要好好向玉翘女人细心请教才对!”
新阳公主转而看向玉翘,啧啧可惜说:“玉翘女人可听清了?本说总要有个先来后到的理,可谁让那是太后娘娘呢!也只要本宫最是无用,谁都能欺负到头上!”
建福宫,后花圃,春意枝头闹。
“那倒是本宫自作多情,徒寻烦恼!”新阳公主嘲笑一声,将手中茶碗重重磕在盘里,响声清脆,玉翘抿着唇,不再吭声。
交代完,见碧秀颌首明白,便不再多言,由着同来的小宫女半掀起帘子,入了轿,一行人随即拜别不提。
玉翘晓得本日此番而去,必是凶多吉少,她回身唤过碧秀,靠近轻声急道:“我走后,你即去晏京府找周大人,就说我被新阳公主召入宫中去了!等父亲返来,你也如此禀他,莫要担搁或忘事!”
知兰有些讪讪,陪笑说:“楚蜜斯错怪了!你不在公主身边侍读,她竟半字未进。常常来请又总不佳,今儿个特邀了医德甚高的张太医,要好生给楚蜜斯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