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恨?方雨沐一愣,不敢置信的欲要细瞧,却见她已别过脸去,接过丫环递上的青瓷茶碗儿,微抿着唇吹了吹,才喝了一小口。
她眼波潋滟,因陷旧事而显甜美神态,复又盯着玉翘粉粉娇面叹道:“话虽三言两语便已说尽,想必夫人身在周府,定已晓得此中不易。周大人公事繁忙,不能环顾在侧,雨沐实不忍眼睁睁看夫人遭虎狼之欺,落得如曹蜜斯这般地步。如若夫人允了雨沐入得妾室,定当替夫人避祸事,挡灾害,一力答允,老是要倾慕吐胆,不敢有半分私念,还请夫人成全。”
玉翘低眉垂首,默了默,才抬眼儿看她,淡道:“方蜜斯所说之事,实在荒诞,你从那边听来别人内宅秘事?想必也是道听途说罢了!我不但不信,反觉你为一已私心,编瞎话来迷我,更是可爱。”
“有了喜?”玉翘怔忡,本来前一世,周振威已有子嗣。
“你怎能不信?”方雨沐挑眉,点头嗤笑说:“枉你因聪慧灵慧而名满都城。我说的这些自是秦惜月奉告,她曾有段日子与曹蜜斯来往甚密,才晓得这些私密,你若还不信,我倒能够说出周大人一事来,以证此言非虚,由不得你不信。”
玉翘脸庞刹时变色,惨白如纸,却也冻如凝霜,怒极反笑道:“好个方雨沐,未嫁女子怎能说出如此荒淫肮脏之语,你竟如此恬不知廉耻么?我已然明白你找我来的心机,不就是想做我夫君的妾室么,大口语说与你听,此事我做不得主,夫君亦做不得主,你得去求天子,让他开恩,免除赐婚圣旨中,夫君不得纳妾之条。”
方雨沐不出不测的,即窥到玉翘面露嫌恶,想来她在周家日子并不尽快意。
便有一日,这伉俪二人同谋,给曹蜜斯下了药。堂哥得逞当日,曹蜜斯便滑了胎,屋漏偏逢连夜雨,请来的庸医又给她用了虎狼之药,便再没法孕育子嗣。周侯爷大怒,却不晓得为何,终究还是放过这伉俪二人。又恰逢宫中政变,新帝即位,他还是重做了将军,便带着曹蜜斯,去了碎花城戍守,自此再未踏进周府半步。”
她停了停,见玉翘专注不言,继而道:“这是个武将,也姓周。他今后封疆称侯,我便叫他周侯爷吧!他很有些本领,连番打了败仗,进京论功行赏时,被皇上封为府少尹,行文官之职。当时他正值二十又二年纪,经家中长辈作主,娶了世交曹家的嫡女为妻。曹蜜斯将门虎女,又是个女将军,脾气生就火爆打动。在家中甚得宠嬖,惯养得放肆率性。周侯爷体壮剽悍,洞房之夜未曾对曹蜜斯顾恤,那女子平日里何曾受过这等委曲,第二日就乘了软轿,回了娘家。”
她唇舌俄然有些焦渴,逐端起碗来边吃茶,边垂眼将玉翘那一身傲骨看进了心底。
如许的熟谙让方雨沐心起一抹称心,也不问,只笑着往下说:“原这堂哥娶的娘子竟是个面露笑,心暴虐的,天生的强要性儿,一门心机就想嫁出去掌权管家。而那堂哥倒是性喜渔色的,此时竟看中这曹蜜斯,他平日所触女子倒未曾有这类火焰般爆戾的,调戏了几次,被曹蜜斯狠训过,却愈发感觉奇怪,祸心渐重。
不等玉翘开口,她吃吃而笑,即靠近低道:“周大人腹下稠密处,藏一心型胎记,如若舔.舐此处,他便会狂兴大发,夫人可晓得?”
暗忖这倒是个能熬的,想当初自个刚委身周振威时,可没少受那份痛苦。
方雨沐如此一考虑,定下心来,再不看她,只盯着荷塘中一只嬉水的麻灰鸭子,开口说道:“如若奉告夫人这是我的前尘夙缘,怕你只当怪力神谈,或视我妖孽干脆扭送官衙定罪。可这人间鸿蒙初时,老是会有玄幻莫测之事隐现,夫人信最好,不信就当奇闻异事来听也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