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信挑眉多看了青城一眼,瞧着她曲卷的睫毛,饱满的粉唇,最后落在了包着绑带的虎口上,神情奇特的咂了咂舌,弯下腰双手提着水桶往青城的铜盆里倒水。
青城总感觉他是个有故事的人。
“洛青城,我恰好打了一桶水,给你分半桶吧。”王子信看着青城肥胖的臂膀,直接思疑她有没有阿谁打水的力量。
青城洗濯了被潘岳所咬的虎口,箫恒低眉看着她,见她手臂发颤,道:“没事了,潘岳此人傲慢惯了,但也并非大奸大恶之人,你跟在我摆布,他此后不会难堪于你。”
许夫子是教兵理的教员,为人谦恭,是个德高望重的大儒,传闻他的鼻祖就是西河学派的传人,曾与鬼谷子另有交集。
奉上门的好处,如果直接回绝,未免就当着旁人的面打了王子信的脸,青城还没有傻到到处树敌的境地,道:“多谢王公子。”
不过,想归想,她眼下可没有阿谁闲工夫去理睬旁人的事,趁着夜深人静,她轻手重脚去了后院净房,用了棉巾随便擦拭了几下身子,就往回跑,行至景园外,俄然听到一阵动静,再定睛四周检察时,倒是空无一人。
“时候不早了,净房就在后院,你自便。”男人声音淡淡,却很和顺。
潘岳侧目看着青城摇杆笔挺的径直远去,饶有兴趣的多看了几眼,也不晓得洛家是如何养大这嫡子的,如果放在冀州,不出一年,准能让他从白斩鸡变成真正的男儿。
她摇了点头持续往前走,必然是太累了,这才产生了错觉。
王子信等人在前面哄然大笑:“哈哈.....潘公子,人家洛小七是吃一堑长一智了!”
青城蓦地展开眼,没记得错的话,本日在进学之前,她要先去给各个夫子行膜拜大礼的,她仓猝穿戴好,悄悄往屏风另一头探了一探,竟一空无一人,也不晓得箫恒是甚么时候走的。
“昨夜之事,让洛家小七爷受了惊吓,幸而十一王爷脱手得救,以我看呐,这个潘岳实在可爱,也该有人该他点经验了。”离先生笑眯眯的说着,看向了叶问。
他算是南山书院年事最大的学子了,也因皇家身份的原因,潘岳会卖他几分薄面。
回到寝房,青城躺在了榻上,这才感遭到全部身子骨如被碾压过一遍,没有一处是不酸疼的,且不说爬上南山耗损了她多少体力,单是被潘岳一番‘打单’,就让她‘元气大伤’,屋内留了一盏小油灯,便利起夜时能瞥见。青城看着面前恍惚的气象,垂垂了睡了去。
青城点了点头,退了出贤人堂,转头看了一眼金光四射的门楣,理了理思路往书院走去。
不管这个潘岳到底存了甚么心机,总之单单是看几位夫子的态度就不难鉴定,潘岳是她惹不起的人,此后见了他,还是绕道吧。
青城偶然顾及旁人如何笑话她,因为刚才的行动,身上溅了很多水渍,衣冠不整的去拜教员最极大的不敬,环境严峻时,乃至能够被逐出版院。她回到寝房,赶紧合上了门扇,还不忘插上了门栓,换衣洗漱后,去后厨简朴了吃了两个包子就直接去了贤人堂。
〔吃一堑长一智。〕
“多谢十一爷。”
翌日一早,晨钟敲响。
真是那里有人,那里就有江湖!书院也不例外。
青城冷静在内心叹了句,就听到年过半百的许夫子道:“洛青城,你且归去吧。”
所谓的‘膜拜礼’包含三跪九叩和五体投地两大部分,前人最是尊师重道,这一点青城分毫不敢草率,老诚恳实膜拜完后,又向八位先生一一敬了茶,膜拜礼才算是结束。
说着,箫恒撩袍起家,去了寝房的另一侧,中间隔着的屏风挡住了两张床榻的视野,却还能看到对方映在屏风上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