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陵王皱起眉来,沉默不语。
“因而,王爷本身放了风声出去,没想到,那些余孽做贼心虚,竟真的有所行动。”殷怡晴笑道,“王爷啊王爷,你既先去了梅谷,何不向师尊讨个主张?用这般粗浅的战略,如何治得住那些暗藏十数年的老狐狸。”
她抬眸远眺,浩渺云烟当中,模糊可见一排船只。那整齐之势,恰若战阵。封死水路,布阵包抄,赵志博一行,是要断绝统统活路,把他们困死岛上。现在,无粮无水无药,即便殷怡晴说会有援兵,又是何年何月?
俞莺巧谢过,接了药剂,施礼辞职。刚出门外,就听肖让大声喊道:“……能动的人都去帮手接雨水。”
俞莺巧已知几分,走到肖让身边,问道:“公子,毒在水中?”
“莫非本王会栽在他手里?”南陵王有些不平气。
车中皆是他保重之物,遭此大火,岂能不着紧。但到现在,车中物什只怕都已烧着,即便灭火也无济于事。俞莺巧忙拉住他,劝道:“公子,谨慎火势。”
“明人不说暗话,王爷自引灾害,累及世人。只问王爷,究竟所为何事?想要引出何人?又筹办如何结束?”殷怡晴道。
“谁晓得呢。”南陵霸道,“信上只说,要得名册,便派人到琴集来取。诚恳说,这般没头没脑之事,如何能信?即便真驰名册,现在公诸于世,可不是添乱么?圣上难以决计,便找了本王商讨。本王就想着,管他有没有、真不真,就走这么一趟,做个模样出来,吓吓那些余孽,做个警示也好。”
世人自无贰言,各自行动。
“就是如此,才要瞒呀。”殷怡晴笑道,“何必让他不痛快呢?”
南陵王恍然大悟,微怒道:“你是说……”
合法世人揪心之际,殷怡晴却含笑走上来,道:“别急,先前我看情势不对,已将马车上统统的药物都藏起来了,现在都在芦花小洲上的那辆马车里。只是我没体例保住庄内的药房,前面几日想必艰巨。”
“谢王爷抬爱。”俞莺巧道。
世人皆不在乎,唯有殷怡晴半侧着身子,目送赵志博一行消逝在雨色中。她柳眉微蹙,这才开口,对南陵霸道:“王爷,我师弟出言无礼,还请包涵。此地人杂,王爷金身贵体,切莫多抱病气,临时到小间歇息吧。”
南陵王听到这番话,低头叹了一声,道:“倒忘了你也是那怪老头的徒儿……好,本王就将事情委曲说与你听罢。”他挥挥手,表示侍从谨慎守门,而后略抬高了声音,道,“昔年外戚反叛,起兵逼宫,是本王一手弹压。但那些逆贼翅膀浩繁,当时也未能清除,只怕还不足党留在朝野。厥后圣上继位,根底还弱,再清查下去,也无甚意义。这几年下来,又是天下承平,这事也就搁下了。但就在一月之前,圣上收到一封密信,说是有人手握逆贼残党的名册……”
她不由叹了一声,低下头去。她垂眸之时,就见湖水上飘着很多残花败叶。疾雨冲刷,流风吹送,花叶悠悠飘远,正向着对岸而去。
这一句话,让俞莺巧没了言语。“何必让他不痛快”……多少保护,毕竟不及这一句透辟。
肖让的神采虽有和缓,却未放松。他略微思忖后,开口道:“小符,巧儿,我同师姐去取药剂诊治病人,费事你们检察各处水源,若找到下毒之处,从速来奉告我。”
“王爷,我这一着,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请王爷务必忍耐。另有就是……”殷怡晴说着,转头望向了俞莺巧,“方才我们所谈之事,切不成让旁人晓得。特别,是我师弟。”
俞莺巧不知这话是褒是贬,但却模糊替肖让不平,道:“公子即便不容,想来也会保全大局,何必相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