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让略站了半晌,才退进屋内,关上了门。他笑着将食盒递给俞莺巧,道:“难为他们美意,别华侈了。”
符云昌一听,大不乐意,厉声道:“你这丫头如何回事?干吗好端端地说我?”
她的笑容,让肖让微微失神。他见过很多笑容,有娇俏明丽,有嫣然娇媚,但从未有如她这般。生性温良,一意纯真,尽在笑中,温馨怡人。
她游移着走畴昔,抱起了琴来。但见琴身之上添了几道刮痕,琴额流苏,也被烧焦少量。想是已经历过一场灾害。她不通乐理,也不知此琴有多贵重,但却模糊心疼。
俞莺巧浅浅含笑,从他手中抽出笔来,搁在砚上。她替他披上毯子,低低道了一声:
符云昌说着,一昂首,就见俞莺巧和肖让都怔怔地看着他。他皱眉,不解道:“如何了?”
待将东西送进厨房,她正要走时,却被一件物什吸引了视野。灶台四周,摆着很多家具。说来可悲,这些都是做柴薪之用的。那日赵志博烧毁粮食,用尽了山庄内的柴薪。云蔚渚上固然草木富强,但连缀大雨,树木枝叶也都不能利用。一时候,山庄以内连烧水煎药的柴火都没了。世人少不得拆桌卸椅,即使是金丝楠木、花梨香檀之流,现在也顾不上了。但本日,那堆待烧的物什当中,有一把古琴。
几日饥饿,不消多时,那些食品便被一扫而空。虽不非常饱腹,到底有了安慰。三民气对劲足,持续做本技艺头的事。
接下来的日子,果然如殷怡晴所言,万分艰巨。世人的病情虽有节制,但还是贫乏药品。赵志博虽说会调派大夫上岛,但却迟迟未见人来。有耐不住性子想要强行驾船分开的,却被官船上的弓箭手无情逼回。岛上愁云惨雾,更有很多烦躁抱怨。而雪上加霜的是,官兵将山庄高低统统食材毁去,饥饿垂垂磨去了世人的耐烦,催生出很多抵触骚动。雷韬身为一庄之主,少不得安慰。所幸因琴集而来的,大多是文人雅士,再宽裕的地步,多少还保有风采,看着雷韬的面子,也尚算安静。
“公子!”她这一声,似怒且怨,更隐哀切。
俞莺巧闻言,唤住他道:“公子,你不吃?”
肖让冲他笑笑,道:“多谢体贴。不碍事。”
肖让想来是在内间诊病,俞莺巧有些踌躇,也不知该不该叫他。刚好这时,肖让走了出来,一见到她,他唇角轻勾,道:“好几日没见你,明天如何想到来了?”
肖让一怔,抬眸望向了她。她亦望着他,眉头紧紧蹙着,眼神当中尽是戚色。她手上的力道未曾放松,握得他生痛。他的心头微微颤抖,竟也不知该说甚么。两人悄悄对望,齐齐沉默。
见此情状,引得肖让发笑。他无法地摇了点头,一回身,就见俞莺巧正望着本身。俞莺巧本担忧他会为符云昌砸琴之举而存芥蒂,现在见他统统如昔,便放了心。四目相接,她凝眸而笑,悄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