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云昌听得这番话,气得神采煞白,“放你娘的屁!老子叫甚么要你管!”言语出口之时,他脚下轻顿,腾身而起,出掌攻向了马车。
男人赞叹了一声,笑道:“难怪江湖上送你‘赤链’这个名号,如许的兵器和架式,公然像条暴虐辣的赤链蛇。本日,就让我‘神行蝙蝠’符云昌来与你斗上一斗!”
话音落时,符云昌的一掌已然击出。目睹那杀招已至,马车以内却传出一声笑叹。随即,一股劲力直冲而出,生生将那杀招化解。劲风威猛,震得马车上的镖旗猎猎作响,好久方停。
“看甚么看!磨磨唧唧的!要打快打!”符云昌吼一声。
“好说。”肖让表情畅快,又起了话题,笑问道,“对了,你为何要学‘穿花戏蝶’?”
“因谷中满栽梅花。”俞莺巧答复。
男人还想再说几句,却听马车当中琴声骤起,泠泠动听。他神采一沉,开口道:“老子说话,哪个不知死活的乱操琴?!”
俞莺巧舌罢,这才抬眸直视敌手。便是这一抬眸,氛围竟已截然分歧。那一双眸子,清澈如水,全无半分邪念。那般沉寂之色,仿佛是惯经风波。她钢鞭在握,身姿端然,恰是聚精会神,只待敌手先动,而后制敌。
肖让笑望着她,持续道:“以是,饶你冰清玉洁,饶你聪明无双,终不及天生一副好皮郛。既然世道如此,再不好好打扮,难道本身藏匿了本身。”
俞莺巧虽不认同,却也不辩驳,只含笑点头。
俞莺巧眉头一皱,敛尽暖和,带着三分严格探出身去。出发尚未多时,马车刚出梅谷地界,往西上了巷子。但见路上横着数段树干,挡了来路,明显是有人决计而为。照理说,梅谷四周一贯承平,从未听过有甚么山贼匪贼。再者,这一次押的是人身镖,肖让也不像有甚么仇家。到底是谁,如此大胆?
俞莺巧不解他的企图,道:“奴家自幼江湖行走,不擅诗书,还请公子明示。”
沉香清润,缓缓氤氲。肖让勾着笑意,低着头道:“真难为你能记着。”
此话一出,周遭树荫忽起骚动,转眼蹿出十数个彪猛男人,手中明晃晃的尖刀,在日头下绽着光。符云昌满脸骄狂,对着马车喊道:“是男人就出来,我们明刀明枪地打一场!”
肖让悄悄拨了拨弦,起一声嘶哑颤音。他的语气淡然,略带轻嘲,道:“红梅白梅,当春方开。傲雪凌寒,从何提及?我梅谷中另有几树蜡梅,那才是不畏酷寒、风雪独秀。如此浅而易见之事,为何世人鲜少咏赞蜡梅,却将溢美之词张冠李戴给了红白二梅?”他微微一顿,唇边的笑意戏谑轻视,“因为人家长得都雅呀。”
肖让听她这么说,发笑道:“这话倒也没错,我的确以貌取人,不过那个不是如此?你身为女子,若不看重面貌,才是大错特错啊。”
“呵呵,妹子本日打扮得真都雅,我喜好!”男人双手环胸,笑道,“我说你不是筹办比武招亲么?如何又出来押镖了?莫不是被我的帖子吓着了,筹办跑路不成?”
俞莺巧见势不对,退到马车旁,低声道:“公子莫动,他们人多,不宜硬拼,还是遁藏为上。”
俞莺巧听得此话,微微讶然。
俞莺巧抬臂一振,只听几声金石轻响,一条精钢九节鞭自她袖中滑下,落进了她的掌中。但见这鞭子通身锃亮,鞭头系着一段红缨,未等出招,已有杀气。她眉睫微垂,道:“安远行镖,以和为贵。但若符寨主执意胶葛,鄙人也无惧一战。兵器无眼,见血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