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让也发觉了此事,却只一叹,道:“唉,就算天快黑了,也不必收得这么快吧?”
俞莺巧不知他又如何了,谨慎地扣问一句:“但是茶有题目?”
俞莺巧忙跟上去,道:“公子,夜路难行,不如就在这里投栈吧?”
老板一听到这个声音,神采大变,方才的笑容全僵住了。待看到肖让下了马车,他的神采已然惨白。肖让走到一张桌子前,伸手悄悄一抹,而后微蹙着眉头,拿出块帕子来擦手。他看了老板一眼,道:“好久不见,如何你这儿的桌子还是这么脏?”
肖让也笑了:“本来如此。如何说呢,自小一起长大的,早熟谙得跟亲人一样,又何必决计与人提起?师门当中,我与她年纪最为靠近,故而也比较热络,常一起下棋、操琴、作画……如此这般。”他说着说着眉头却皱了起来,语气里夹了一声感喟,“不过呢,不是我背后说她是非,你如许的女人还是莫要跟她走得太近了。”
如此利落的答复,让俞莺巧有些难堪。但很快,她就明白了过来。
俞莺巧有些难堪,看了看本技艺中的小盒:粗瓷方盒,因悠长随身,磕破了些,也磨去了本来的斑纹,确切不多数雅。她诚心道:“盒子的确粗糙,但内里的金创药膏倒是上好的,公子试过便知。”
梅谷地处静僻,本少有火食。这处小集本来只是个歇脚凉亭,因那些慕名来拜访梅谷之人在此憩息,垂垂就生了商机。先是茶寮酒坊,而后堆栈澡堂,待到今时,已然成了气候。固然已近傍晚,门路两旁的商贩还是热络,见了俞莺巧一行的马车,都纷繁号召起来。
“我?”肖让唇角一勾,笑得淡然,“也许吧。”此话说完,他低头,悄悄抿了口茶。只这一口,就让他蹙起了眉峰。
俞莺巧确认了符云昌一行分开后,便叮咛镖师们清算拦路的树干,本身则随肖让上了马车。她半跪身子,道:“公子手上的伤须得尽快包扎才好,我这里有镖局特制的金创药膏,公子快敷上吧。”
“那可不可。”肖让笑说,“这集上只要这一家堆栈,酒虽不错,客房却糟糕得很。褥席枕头也不知多久没换过,一股子阴湿霉气。窗户房门都老朽了,开关之时吱吱呀呀地响。那声音,隔着堵墙都听得清,教人如何歇息?最让人难受的,就是那大厅的地了。石板木板的我也忍了,偏是泥地。晴日生尘、雨天沾污,叫人如何踏得出来?总而言之,待会儿劳你出来取酒,我就等在门口好了。”
却说世人出发,悠但是行,公然在日落之前,到了一处小集。
肖让没多说甚么,伸手接过那小盒,翻开盖子闻了闻,笑道:“王不留行、桑根、焦芍、厚朴、蒴翟、黄芪、干姜……公然不错。只是敛血足矣,却不止疼,又不祛疤。你一个女儿家用这个,倒是难为你了。”
俞莺巧还未答,就听肖让开了口:“这里喝。”
肖让摇着头,道:“都说红颜祸水,仙颜如她,就不但是祸水了,的确是祸害。你别看她妖娇柔媚,心狠着呢。并且还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若获咎了她,不知要倒多大的霉。这些倒也不算甚么,最教人头疼的便是她……”肖让没说下去,只是长叹一声,道,“唉,总之,你还是要谨慎些为好。”
肖让道:“你有此心,再好不过。提及来,此去不远有一处小集能够落脚,集上有家茶寮,倒是不错。现在出发,也许日落前能赶到。到时我请你喝上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