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固执的人,说甚么也不承诺,却每天叮咛她去采山里的草药,采返来再一一分拣。他说甚么,她便做甚么,她想叫他徒弟,他却不该,让她直接称呼“鬼谷子”便可。
鬼谷子是个古怪的老头,脾气不定,时喜时怒,常常呆在药炉里研讨一些奇奇特怪的方剂。这一研讨便是废寝忘食,直至落日西下,仍守在那盏微小的灯火前,“笃笃笃”地倒着草药,而那些草药恰是他每天叮咛她采返来的。
婉转的歌声回荡在漫山红艳的深谷,翠鸟在几丈高的天空叽喳回旋,晴空万里,夕阳穿透薄云闪着七彩迷光。轻巧的脚步踏着石子,纵身一跃跳过面前的潺潺溪涧,后跟掠过溪流,溅起小小的水花。
她夙来最厌这个,喝两口便吐了,说甚么也不肯再碰。男人的脸刹时就黑了,猛地将药碗往木桌上一搁,“噔”地一声响,不大不小,却实在令温玉惊骇了。他长长的吵嘴间隔的头发微微拢起,稍显混乱的发丝垂在两鬓,下颌尽是胡茬,脸上稍有沟壑,不大不小的眼睛却黑而通俗,像极了鹰的眸子,看一眼都不由发憷。
“绿兮衣兮,绿衣黄裹。心之忧矣,曷维其已!绿兮衣兮,绿衣黄裳。心之忧矣,曷维其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