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芳触碰到这层柔光,稍跪直了道:“回皇上,殿下明天早晨是喝过药的,只是喝下去不久呕了出来……”
年近六十岁的皇上,着一件白锻盘金绣大龙蟒袍,头戴二龙戏珠翼善金冠,右手握着两个空心白玉石,慢悠悠的转动着,目光深沉,双鬓斑白,嘴角耸拉,如何看着都像一个刻薄的老头儿。
皇上严肃的道:“石氏,明天早晨,卫王没有喝药?”
不是她杞人忧天,嫁入皇家,任是你如何的出身,如何的才调,如何的心性,都黯然失容了。嫁入皇家的女子存亡荣辱皆系于丈夫一身,以是她做了王妃都经常感到压抑和箝制。阿芳,石氏,侍妾,她在皇家人的眼中,又是一个多么寒微纤细的存在。以妾制妻,寿春公主和卫王的兄妹之情当然金坚,做了妾的阿芳要去制衡孙玉燕,有多么艰巨?
赵彦恒回身淡淡道:“五嫂请起吧。”
赵彦恒枉若未闻,道:“石氏也请起。之前该如何样还如何样,到了夜间,还是你守着稳妥些。”
孙玉燕一样跪在地上,皇上一出去,孙玉燕就扑倒在地上请罪了,现在哀哀戚戚的抽泣。
孙玉燕暗咬住舌尖,她不晓得皇上这么一走,是宽宥了她,还是宽恕了阿芳!
出身真的决定了太多的东西,学问,涵养,辞吐,以及念唱作打的演出功底,她都没有。她就像一只最粗糙的土陶缸子,笨笨的放在角落里,没人留意她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