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佩仪含泪道:“为甚么要如许对我。”
方佩仪不是怀揣着存亡相随的豪情,而是作为既得好处者也承担了失利的风险,就像当初太子谋反,成了太子妃升任皇后,败了太子妃共赴鬼域,祸福与共,是伉俪应有之义。
红颜是谁?
田嬷嬷轻声道:“三女人,歇着吧。”
红颜明显是已经死去的许敏。那么红颜是许敏,方佩仪又算甚么?
刚才在院子里她就累了,因着听了几句闲言碎语而情感颠簸,现在稍稍平复,一股乏力之感涌上来,让她直冒虚汗。
有着一个失利的父亲,他们的将来在那里?
景王背对了方佩仪,他的声音不无遗憾,道:“可惜你不能为我生下安康的嫡子。”
秦氏会心,抬了张小杌子请田嬷嬷坐。
秦氏站在一旁,悄悄抹泪。
秦氏低声道:“我也是那么说,只是王妃说,莫添殛毙,把人撵出去就是了。”
监刑的秦氏尤似不甘的抓住一个妇人的头发, 把她拎起来, 扬手就是一个嘴巴子,一下就把脸颊扇得青紫,再狠狠的捏住她的下颚, 阴狠的说道:“死娼妇,还得割了你们的舌头才是。”
田嬷嬷不想去回应方佩仪的话,但是看着方佩仪果断固执的目光,田嬷嬷缓缓点头,道:“老奴记下了。”
若方佩仪另有甚么人是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三个孩子了。
那一年的夏季,方佩仪毕竟是药石无灵,与世长辞。
遐想起襄王妃的销声匿迹,田嬷嬷已经看不上景王的作态,道:“还未曾,要等皇上醒过来再论。”
方佩仪沉沉的呼吸着,她一定是看不透这些,只是,情是情,理是理,向来是分不清的。
这番安抚入情入理,秦氏也在一旁说道:“是啊,许氏才死了几天,王爷要谋大事,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咳咳咳!”
秦氏和田嬷嬷守了一会儿,田嬷嬷告别,秦氏相送。
从宫里出来的田嬷嬷刚巧瞥见了这一幕, 也就是瞥见了罢了。行刑的几小我遁藏了门路, 田嬷嬷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就畴昔了。
秦氏站在一旁,哑忍不发。
“嬷嬷……”方佩仪闭了闭眼,衰弱的问道:“嬷嬷,朝廷对王爷有了措置没有?”
方佩仪盯盯的看着血迹,然后麻痹的把手掌伸向锦被的里层,把血迹擦拭掉了。
“甚么冲冠一怒为红颜,对于女人来讲,这只是一种夸姣的臆想罢了;对于男人来讲,这是装点男人野心的说辞,老奴活到六十,还没见过哪个男人,把戋戋一个女人,看得比权力更重。”
“三女人……”田嬷嬷站了起来,如方佩仪年幼时,将方佩仪揽在怀中道:“三女人怎会不如她,你是妻,许氏不过是个妾都算不上的东西,她也就是死得当时,才让景王痛一痛罢了,她如果多活个几年,等男人的新奇干劲畴昔,就扔到脑后了。”
一声一声的闷咳从方佩仪的指缝间传出,方佩仪喘着吸气,两颊一片潮红,喉咙干涩的说不出话,只是虚虚的抬了抬手。
这话真是直戳民气窝子。
方佩仪,她就像景王说的,和顺的像小兔子一样。就算是被人欺负到头上,也做不出心狠手辣之事。
秦氏提及来就牙痒痒道:“今儿王妃在院子里赏花,秋高气爽的,就在院子里的竹榻上歇下了,然后闻声了两个贱人,说甚么王爷是怒发冲冠为红颜,可不叫人活力。”
田嬷嬷伸手,握住了方佩仪的手。
方佩仪深知皇家亲情的冷酷,心如死灰的说道:“捏造圣旨,勾搭内官,拉拢禁军,一桩桩都是大逆不道之举,当年先太子大逆不道,皇上废而杀之!先太子的妃嫔,全数绞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