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老爷恍然,“啊,本来是那丫头啊。”
既然不渴又不饿,何老娘嘿然一笑,磨刀霍霍,清脆的一嗓子,“那就把银子交出来吧!”
“也成。”宁老爷点头,不再多说甚么,回身赏起花来。
宁太太道,“这么说,那八百两银子的花儿是这何家女人养出来的。唉哟,可真有本领。”哪怕宁家富的流油,宁太太也是掌家人,不会将银子视为粪土。何况,八百两银子虽不入宁太太的眼,宁太太也知这不是小数量了。
宁五奶奶这才说是何家大女人送来的,宁太太一时没想到是哪个何家,细问了宁五奶奶,宁五奶奶虽是理家,于冯姑丈沈素的事儿并不大清楚,便说了,“说是碧水县何家,同陈家是姑表亲。”
现在说甚么也晚了,宁五奶奶面儿上难堪,道,“到底是我年青,想事总不全面。”
宁老爷摸摸髯毛,“怪道这两盆绿菊品相不错,她在斗菊会上的两盆绿菊可谓神品哪,最后还是我选出来的。在此次斗菊会上居第三位,算是花中探花儿。”
“是啊,这丫头可真出息!”
“子衿,我家丫头也爱莳花儿,你收她做个门徒,教教她吧。”
何子衿这个,宁五奶奶底子没跟宁太太提,还是宁五奶奶见着那两盆绿菊不赖,同赵妈妈道,“本年风行这绿菊,斗菊会上一对绿菊卖了八百两,这个想来是比不上阿谁的,品相却也不赖。”叫丫环绕了给宁太太看。
赵妈妈见主子还是使唤用她,忙战战兢兢的探听去了。
“挺好的。”
宁五太太挨了宁太太的训,转头又将赵妈妈骂了一顿,嗔着赵妈妈不会办事,“我不是说要留饭的么?你如何没留那小丫头用饭!”
宁太太应了,让人把两盆绿菊给丈夫搬书房摆着,迎宾待客甚么的,文人骚人喜好这些东西,又正应时令。宁老爷笑问,“谁送来的?”
“不饿。”路上吃了很多点心。
何子衿一口茶险喷地上去!
“我的个娘诶,子衿,传闻你一盆花就卖了八百两,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
宁太太命人将礼单找出来,宁五奶奶在一畔道,“送了这两盆花儿,另有六篓螃蟹,我叫厨下养起来了,这些天忙,家里也顾不上吃呢。”
分歧于那日故作姿势的矜持,赵妈妈此行颇是沮丧,归去禀了宁太太说何子衿一行昨儿个就走了。宁太太对宁五奶奶道,“今后就是忙,也断不成如许了。咱家端庄亲戚,人家女人美意美意的过来,说是年纪小些,你便是不得闲,琪姐儿也十四了,让琪姐儿帮你待客,小女人之间更有话说。如何能打发个管事媳妇去接待亲戚,饭也没留一餐,就让人家走了。传出去,我们成甚么人家了。”说到这个,宁太太就气不打一处儿来。八竿子搭不着来打抽丰的不知多少,小陈氏娘家虽是商贾之家,可小陈氏守寡也快十年了,又每日在她身边奉侍,安循分分的性子,民气肉长,时候长了,宁太太对小陈氏也有几分顾恤。何家与宁家不算直接亲戚,何家与陈家是姑舅亲,陈家与宁家是姻着,以是,何家与宁家,算是拐着弯儿的亲戚。这年初亲戚们多数是如许,弯弯绕绕的。何况,宁太太内心门儿清的,何家虽只是秀才之家,却端庄有两家不错的姻亲的。一名冯姑爷是何秀才端庄姐夫,一名沈翰林是何秀才端庄妹夫,这两人,冯姑爷还与自家三子是同科。何况,两人在帝都时都受过自家儿子的照顾。何家女人何子衿,宁太太是没见过的,不过,何女人的娘沈氏,宁太太约摸年前见过一回,这会儿模恍惚糊的不大记得模样,却也记得是个娟秀妇人。
宁太太不会在丈夫面前说媳妇的不是,道,“何家女人说是来州府插手斗菊会,想来是她自野生的花儿,送来的。老爷在斗菊会上可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