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甚么话。一样是秀才,难不成你大几岁就比他差了。”要说不急丈夫的功名也是假的,只是这功名的事儿,哪儿是那样轻易的,现在家里日子也不错,后代双全,伉俪恩爱,就这小日子,沈氏也过得有滋有味儿。嗔一句,沈氏道,“许青不识好歹的那样说,你没给他两句听听?”
县学,县学也是有的,学谕大人就是管着县学的事儿。普通县学里读书的都是秀才,名额也是有限的,县学的名额是三十人。只是,看何恭这作秀才的每天在家做阿念阿冽的发蒙教员就晓得县学的景象了。说有个学谕大人,也是三天捕鱼两天晒网。
何子衿笑,“我们县可要畅旺了。”
沈氏挑眉问,“谁说的?”
何恭方才说要办县学,何老娘这不大懂衙门事儿的都胡涂了,道,“不是有县学么?你一个月还得去一回。”
不消沈氏叮咛,何子衿就颠颠儿跑去给她爹端五饭去了。
提及来真是一把酸楚泪,碧水县离州府不算远,坐车也就一天一宿的路程。可想一下,阖县的举人进士加起来,一只手便数得过来,可见文风颓靡。
沈氏问,“许青?”许举人算是丈夫的发蒙先生,许举人二子一女,小女是将与许志订婚的丫头,宗子许青,这字还与沈氏的闺名重了。幸亏沈氏自嫁了人,别人都能何恭媳妇或是何家大奶奶称呼她。许举人两子,宗子许青,次子许菁,许青早早中了秀才,因自家与许家是经常来往的,过年过节过寿的,何家都会备礼。何恭较许青年长三岁,可不就是端庄师兄弟么。
“许师弟。”
何恭直乐,“还是闺女好啊。”
“可不是么。”何恭是读书人,自是欣喜的,抿一口小酒,乐,“有了这书院,子孙后代都沾大光了。”
沈氏笑,“这也是有的,传闻大户人家的女人,每天就吃喝打扮,别的啥都不消干,都有下人干了。”
何恭道,“县学跟书院不是一码,县学还是各县的事儿,没啥大窜改。不过,我们县这书院办起来,请了那些有学问的先生过来,就是畴昔就教,也便宜很多不是。”
何恭笑着夹筷子卤肉,渐渐嚼了,“私塾如何能与官家开的书院比拟,别个不说,光先生就不能比。这回也不但是请我们县有学问的先生,除了胡大人自荐为山长,传闻胡大人还把芙蓉县最有学问的钱先生请来了。就是许先生,也承诺在书院任职。先生的事儿不必你愁,有胡大人和县令大人筹措着,必定是有的。再者,你觉得是个想读书的就能来书院读书?得先测验,考上了,才气去书院读书。”
“哪儿那么轻易呀,有的县太小,有的县太穷,再者,一个县办一个书院,能有几个门生?我传闻,五六个县才有一个书院,县令大人是死力图夺,另有胡大人也帮了不小的忙,才把这书院落在了我们县。”何恭笑,“今后你兄弟阿念他们读书多便宜,不然倘去别的县读书,还得住书院里,家里也挂记,是不是?”
沈氏摸着衣裳料子,也没做衣裳的心了,说闺女,“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省着些使吧。你阿谁花儿,我想过了,物以稀为贵,你要每年都弄十来盆的卖,今后必定越来越便宜。”
何老娘嘿然道,“怪道那缺德带冒烟儿的陈老贼舍得出一千银子呢,本来是要把名儿刻石头上呢。”何老娘很晓得陈姑丈,现在有钱了,就好个名儿。不过,也不是没好处,县里修桥铺路啥的,陈姑丈时有捐赠。
香香软软的小闺女坐身边儿,沈氏拉起闺女的小肥手,自个儿瞎欢乐,“此人哪,有没有福分,先看手。”何子衿生的似沈氏,哪儿都清秀,利市脚不大清秀,比方她小时候胖,手脚跟着胖,也不显啥。如本年纪渐长,她也瘦了,成果,手脚还是肥肥的。何子衿这辈子就恋慕她娘这苗条秀的手,也不知她这手如何长的,又短又粗,既不秀也不美,半点儿不像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