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也不是客气的时候,何恭道,“能如此,最好不过。”
朝云道长问,“外头这么乱了?”
何恭却不再提及此事,道,“今科落榜,待贺过阿洛与范兄,我就带着丫头们回家去了。”
胡山长一叹,“贩子厚利,胡家虽大富之家,到底眼界窄了。难不成陈财主还觉得是哪个大户人家看上何女人不成?”话里既是感慨,也是讽刺。
第192章 说破
“探听我?”
何子衿要急死了,朝云道长还是老神在在,问,“你没弄错?”
胡三太太笑,“侄媳妇尽管放心,大侄儿的性子,最是沉稳不过。此次了局尝尝手,待下科一举高中,侄媳妇就是举人娘子了。”
陈姑丈觉着有些不对味儿,他也晓得何恭是疑他了,只是,他素有些看不上何恭老好人的脾气,想说两句和缓的话,又有些说不出口,何恭已带着胡文回房。
“我是说你啊,朝云徒弟。”何子衿道,“现下州府里不知多少人明里暗里探听你啊。”
何恭原是有这个意义,只是想着这银子是闺女辛苦种一年花儿得的,又是要给闺女置地的钱,遂不好开口。现在听闺女如许说,立时欢乐,笑,“甚好甚好,我闺女重交谊轻财帛,是有大义之人。”
陈姑丈道,“这也不急一时嘛。”
“各有各的好处。”何恭笑,“范兄,你也认得阿素的吧。他现在就在帝都为庶吉人,恰好早范兄一科,范兄此次去帝都,帮我带个信儿如何?”
何子衿这才与朝云道长细说,“实在是探听我来着,可我有甚么好探听的,祖上十八代都是种田的,家里就这么七口人。那些人,明里是探听我,暗里必定是冲着徒弟你来的。我都吓死了,连我爹都没敢实说,这可如何办呀,你是不是有甚么事儿呀!”
“扰了我身边人也不好。”
何恭也笑了。
“不能。”
他大嫂黄氏忍不住就问了,道,“四弟,你大哥如何没同你一道返来?”
待吃过酒,何恭早晨回屋从速叫来何子衿一并写信,搁了笔,何子衿道,“也不知娘舅外公他们在帝都如何了?”
翌日,何子衿在家用这早餐,便与阿念等去了山上,阿念几人去读书,何子衿去找朝云道长。
“我能弄错!”何子衿瞪圆一双桃花眼,当真道,“我把我们家祖上八代都想了一遍,没有一人有这么大面子的。现下来往的人中,就徒弟你这一个奥秘人,必定是冲着你。别觉得我是傻的,前次来的阿谁大美人,就很不简朴。另有我在徒弟这里看的书,那是平凡人能有的吗?我早看出来了,我在州府可没露半点风声,这回是给徒弟过来提个醒,你可得内心稀有呀!”
胡文想了想,一拍脑门儿,笑道,“是啊!这两天就急着表妹的事,一时倒忘了!”
何子衿笑,“这就好。”觉得她爹是为落榜不悦呢,道,“爹,你别愁闷,多少人考白了头还是童生呢,你这刚三十出头儿,哪天运道好,一考就中。”
胡山长拈一拈髯毛,轻声道,“你既说了这些人探听她是自蜀王府向她购花开端,那么此事初志便非自食色而起。”
“是啊,倘不是去了州府,我也不能晓得呢。”
胡三太太笑,“我们家,阿文做事最叫人放心。”
大师谈笑几句,知胡文远道回家,便让他回房歇息了。
何恭深深吁了口气,诚心道,“多谢大人指教,乡间小民,无甚见地,只知惶恐。”
“这与你家并不相干。”
何恭笑谦,“她小孩子闲来雅趣,不敷挂齿。”
“究竟上是不相干,但是,这话说出去得有人信哪。你说,你在山上住这些年,就跟我来往的多,你硬说不相干,有人信?”何子衿愁闷,“傻子都不能信!你要一不利,必定连累我家!你是不晓得州府那些人哪,宁家老太太与我说,知府太太都跟她探听我,她还不知原因,又来问我是不是有甚么事?呸!他家在州府好几百年的地头蛇,甚么事知府太太能晓得,他家却不知!当我是傻瓜一样!要我扯谎,起码拿总督夫人来扯,才叫人佩服!我爹又去蜀王府,那朱属官说甚么,没事儿,是这州府的人神神叨叨的,专爱探听王府的事儿。都在装傻!归正我都跟你说了,你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