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里晓得。不过要我说，一条路不知如何走时，随大溜就对了。”
何子衿真不能说不是，何子衿说个是，正给陈姑丈搭了台阶儿，陈姑丈哈哈一笑，正中下怀，一张奸滑老脸眉飞色舞起来，笑道，“你看，我们祖孙可不是想一处去了么。我正说呢，现在又是玄月节了，正筹算去山上烧一烧香，还一还愿。当年神仙救我性命，我啊，这些年帮衬着养家糊口的俗事，怠慢了神灵。此人老了，老是念起旧事。我想着，芙蓉山上道观虽多，知根知底的却少，还是子衿你自朝云观学了这一身本领，要我说，朝云观就很好。只是，我少去山上，跟道长也不熟，传闻子衿你常去山上，不如如许，你啥时去，跟姑祖父我说一声，我跟你一道，我们去烧烧香，如何？”
“这你就不晓得啦，当时水大，芙蓉寺也给淹啦，菩萨还如何显神通哪？非论山神还是龙王爷，都是三神门下的啦。”陈姑丈对神仙体系相称体味，还道，“说来，菩萨佛祖是外来的，三清才是我们本土神仙涅。本土的神仙，也亲热，是不是？”
这还是陈姑丈上赶着给人家送礼呢，便是如此艰巨！
何子衿道，“你就揣着明白装胡涂吧，要不是看蜀王府给我徒弟送礼，你会去烧香？别跟我说这个，烦死了。”
陈姑丈倒是觉得何子衿信了，欣喜一笑，“诶，我算啥怪杰，都是三清神仙保佑啊。”
何子衿看他这幅得瑟样，忍不住掖揄两句，“也不必然是三清神仙，另有芙蓉寺的菩萨啊？或者是山神？水里吗？也能够是水晶宫里的龙王爷？”
何子衿一幅实诚相，“我就是觉着，你去了也见不到我徒弟啊。”
陈姑丈觉着本身只顾着在外闯荡江湖，却不知自家这小山坳小县城的就藏着高人，实在是舍近求远啦！
像有些人，在铺子里做到死，也就是个伴计，拿的便是伴计的人为。灵光一些的呢，由伴计升到掌柜，已算出人头地啦。再有机警的，偷师到手本身干，这就是人尖子了。如陈姑丈，甭看陈姑丈做过几件没品德的事儿，但此人三年学徒时就把徒弟的本领全悄悄学到手了，十五岁回籍弄了个小铺子，还趁便娶到了媳妇――陈姑妈，到现在碧水县首富，陈姑丈在某种意义上来讲，绝对也算得上能人了。
唉哟喂，他们碧水县竟出了位让蜀王府上赶着给送礼的活神仙！
陈姑丈是个心眼儿极多的人，心眼儿多并不是好事，出门做买卖，挣下这番家业，没心眼儿谁信啊。但心眼儿多的人哪，狐疑就重，特别何子衿说“你要觉着合适”这话，陈姑丈忙问，“莫不是另有甚么分歧适的处所？”倒不是他过于谨慎，只是何子衿这儿的干系轻易走，毕竟两家是亲戚，他厚着脸皮说出来，何子衿还是一小女孩儿，决然回绝。但朝云道长的身份，陈姑丈虽不晓得，不过能叫蜀王府送以重礼的，这就不是平凡人。倘冒然去了，给道长留下坏印象，这就得不偿失了。故此，陈姑丈凡是听出话音不对，必定要问个原因的。
陈姑丈这把年纪，这般哀告的与她说话，何子衿向来心软，道，“姑祖父闻一知十的人，你想一想，在我们碧水县，姑祖父比胡家如何？”
“胡家算是大溜？”陈姑丈挠挠下巴，“要不我去州府探听一二。”
就是活神仙！
何子衿问，“那您老见过胡山上去烧香拜佛的么？”
“你能不能替姑祖父举荐一二，你想啊，姑祖父这把年事，去一趟山上不轻易，要见不着真神，真不好说烧了香。”
陈姑丈能在州府安身，这里头的门道就多了。但凭陈姑丈的身份，能凑趣到宁家，还是搭上闺女的原因，再往上总督巡抚啥的，他就够不上了，更不必说蜀王府这等身份。不要说蜀王府的大小主子，就是蜀王府的管事，也不是等闲能搭上线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