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衿道,“之前听阿文哥说,他家是与帝都城的承恩公府胡家联了宗的,不知是胡大老爷真就当官不谨慎,还是甚么启事。”
沈氏笑,“这就好。”
阿念点头,“阿仁哥这一把年纪,是要早些结婚的好。”
胡山长一如平常,忙于书院之事,胡文也是跟着祖父身前身后的打理些琐事,三女人头上多了个婆婆,固然她不如何入婆婆的眼,到底不如以往随便,妯娌间的事件也多了起来。三女人回家提及公公去官的事儿,并未相瞒,道,“说去官是好听,实在是老爷为官不谨,差使上出了差子,陛下不大喜好,免了他的官职。要说官儿虽没了,好歹平安然安的回了家,岂不也是福分?可老爷现在动辄声气不好,只是不敢在老太爷跟前儿发,重阳他爹都得了两回不是。”
何子衿灌他两盏醒酒汤,说,“托了阿文哥帮着挡酒,怎地还喝这么多?”
阿念笑,“天然是做好了的。阿仁哥,你这衣裳也忒简朴,如何连个绣纹都没有?”
“胡家大老爷又不是七老八十干不动的去官回家,他虽比我爹大上十来岁,却也是合法丁壮,好端端的,如何就把官儿给做没了呢?宦海上少不了起落,但看胡家大老爷能平安然安的返来,没搅进甚么官司里去,难不成不是福分?”何子衿不急不徐道。
一家人说了一回胡家大老爷回籍的事。
朝云道长哈哈大笑。
江仁嘴里笑着,“你倒更加谱儿大了。”送他二人出去。
何子衿道,“不管是不是,总算安然到家了,就是福分。”
三女人在家呆了半日,把婆家的事说了说,这才回了婆家,又预备给何子衿订婚的礼品。
沈氏都跟着内心发悬,道,“不会是胡家大老爷任上有甚么不到之处吧?”
何子衿笑,“汗青上都歌颂此人呢,还管这段汗青称为‘莼鲈之思’。”
三女人叹,“可有甚么体例,老子经验儿子,谁都说不出不是。幸亏重阳他爹不必科举,我们家里大爷才惨呢,上科秋闱落榜,来岁恰是秋闱,大爷本就勤奋,现在大老爷回家,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大嫂子暗里哭了好几遭,太爷叫大爷去山上读书了,也是避一避大老爷的倒霉。”
“如许放着官儿不做的傻蛋,竟另有人歌颂?”何老娘深觉不成思议,道,“赞这傻蛋的也都是脑筋不普通的。”何老娘深思着,问自家丫头,“你说,会不会阿文他爹也想我们这家里的鱼啊菜啊的?”
阿念笑着搔一搔头,想谦善几句,硬没谦善出来,僵动手脚掸一掸衣袍,道,“我也觉着不赖。”
何子衿忽就想到先前王神仙被掳一事来,道,“陈姑祖父说是他在州府传闻的,王神仙被赵二和李衙内带到了帝都城去。只不知是去做甚么了?我把这事儿同孙叔叔提了提,孙叔叔说,羽士不过就是占卜打卦、炼丹长生一类的本领。”
他倒是酒品好,送吃多了酒也只是红扑扑的一张脸瞅谁就乐,然后一句话说八遍,比方阿念就对着子衿姐姐说,“子衿姐姐,你看我这身儿如何?”
何老娘年纪大了,胆量也小,听沈氏这话极是附和,道,“就是啊。要我说,我们家里这太承平平的小日子就挺好,没甚么大富大贵,一家人在一起,平安然安的,过得也结壮。”
阿冽道,“阿念哥酒量不成,我听阿炎说,阿念哥就喝了五六杯就醉啦。”
三女人道,“我们倒还好,重阳他爹是庶出,先时有人说不好,我倒觉着好,我们太太这一返来,威风也大的很。姑祖母、婶子也晓得,我们老太太端方简朴,对媳妇、孙媳妇都很疼惜,就是二太太、三太太实在端方也不峻厉,我们太太这一返来,大奶奶二奶奶每日都要去她跟前儿立端方,重阳他爹不是她生的,约摸她也不大看得上我们,我也省了事,常日城尽管把孩子看好了,去老太太跟前说说话,倒如平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