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该就在这几天了,我也不敢出门。”沈素是亲弟弟,不必太多讲究。沈氏身子沉重,坐着不舒坦,便斜靠在软榻上,问,“家里筹算甚么时候摆酒?”
及至沈素伉俪告别,何子衿还怪舍不得沈玄的。
“别听她胡说。”沈氏道,“现在家里有阿玄要照看,娘那里看得住她,每天要疯跑的。这会儿家中事多,等闲了再叫她去。”
何恭也很不放心,“要不我陪母亲岳母烧香,让阿素留在家里。总得有个男人在家支应才行。”
陈姑妈有些踌躇,做母亲的人,舍不得女儿去立那些端方,像丫头一样的奉侍别人。可叫沈氏说,与其过青灯古佛那些没滋没味儿的日子,还不如寻些事情做。奉侍宁太太如何了,陈家为了盐引都能把小陈氏做价卖了,奉侍宁太太并不丢人。就是从礼法辈分上论,小陈氏是做媳妇的,奉侍婆婆也是该当。
沈氏道,“表妹年纪还不大,如果不能再醮,现在也没嗣子,不是常法。宁家那样的大宅院,我总想着,表妹得有个依托,这日子才好过。”
沈氏原是三月中的日子,成果一向拖到三月尾都没动静,何老娘焦急蹿火,饭都吃不下,盼孙子盼的嘴上起了一圈燎泡,连沈母在家久等信不至,忍不住让儿子驾了车来看望闺女,到底如何回事,如何还没生啊?沈氏夙来好耐烦,倒是稳得住,还劝了母亲一回,“这是时候没到,生孩子,有早几天的,天然也有晚几天的。”
“那是,我凡是有事都是在芙蓉寺烧香,到底是县里的大庙,方丈也有道行。”两个老太太精力百倍的提及宗教信奉来。
姑嫂两个说着悄悄话,何子衿在床上玩儿小表弟。这是沈家的宗子,江氏把儿子养的很好,白胖白胖的,现在,小白胖就正躺在小枕头上握着两只小手兹兹兹睡的正香,何子衿悄悄戳一下人家的胖脸,既软且嫩。又去摸人家的小胖手……固然她现在也是小孩子,何子衿倒是喜好孩子的,真敬爱,特别前次洗三时瞧着沈玄皱巴巴的模样,这会儿眉眼长开了,就显出姣美模样来。
沈氏细声慢语道,“我们族中,贤姑妈也是守寡的人,可,一则贤姑妈是在娘家这头儿守的寡,她本身有宅子有地有财产,身边有丫环婆子奉侍,日子过得顺心。这话,我只在家里说。二则,贤姑妈是本身主动守的寡。表妹现在,是不能跟贤姑妈比拟的,她离娘家人远,凡事就得靠她本身。母亲和姑妈都是做婆婆的人,我现在在母亲姑妈面前说这话,我们是靠近些情分深,还是面儿上客客气气的情分深呢?”
待过了何子衿的生辰,何老娘就开端预备沈氏出产的东西,及至比及秀才试都考完了,沈素榜上落款不说,名次还很不错,得了癝生,每月还能得些银米。沈氏也为弟弟欢畅,何老娘亦是欢乐,初时她不肯意儿子与沈氏的婚事,一则她相中的媳妇是小陈氏,二则沈氏娘家贫寒,要不是沈老秀才有个秀才功名,何老娘就算死也不能允口的。现在沈素也中了秀才,沈氏娘家就很能拿脱手去了。
何恭怕老婆沉心,笑着打趣,“等出来先打一顿屁股再说。”
陈姑妈道,“侄媳妇这话,也有理。等我再去州府,给阿芳念叨念叨。”总之,若能讨得宁太太欢心,过继的事必定轻易些。
何子衿是盼着过年时去外祖母家玩儿的,谁晓得她娘出尔反尔,因为她舅要筹办年后的秀才试,恰是勤奋读书的时侯,她娘怕她去了分她舅的心,就没叫她去。
一时,何子衿又抱着沈玄去看她种的花,沈氏忙道,“你谨慎些,别摔了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