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又看了眼躲在内殿,探出一只大眼睛,悄悄看她的云泽兴。又瞪了莲波一眼,只能回身拜别。
朝华宫的宫女红杏见到此景,从速跑出来,先向残月行了一礼,以后殷勤地先容道。
就在残月即将踏入朝华宫宫门时,那小女孩终究忍不住出声唤住残月的脚步。
肖冀入宫禀告军秘密事,传闻爱妹被皇后打,心疼之下便要求皇上能入宫看望肖婷玉。
模糊间,顾清语只看到假山石后的花海里,有一名穿戴素色超脱衣裙如仙子般的美人儿。
残月徐行走下台阶,就站在女孩的面前。颤抖的唇,潮湿的眼角,恍惚了女孩明丽的笑容。
“无妨事。”残月笑着端起粥碗,对云泽兴驯良笑道,“兴儿,姨娘喂你吃粥好不好?”
“不!”甜儿一把摘下头上的花,摔在地上用脚碾碎。
“贵妃娘娘!”女孩看清楚残月的脸,欢畅地笑起来,又大声呼喊一声。
“再不说就是了,何必恼我?”
甜儿望着残月笑着掰开残月的手,两只小手紧紧抓着她的手,“这些话,甜儿也只敢在母妃面前说,昔日里都是憋在肚子里一丁点都不敢提的。”
“公主,我们就是自讨败兴。”归去的路上,夏荷不满嘟囔。
“你走吧,看把太子吓得!”莲波心疼地抱住云泽兴。
站在不远处的肖冀,望着那花海中,一大一小两个恍若从画中走出来的神仙儿,竟有那么一瞬,看得出了神,连顾清语唤他好几声也没反应。
他那黑漆漆的大眼睛,盯着她一眼不眨地看着,模糊间透露的惊骇,明显他是晓得当时推他落水的人是她。
如此一来,她就更想晓得,为何云泽兴挑选扯谎。
“甜儿亲眼看到……看到母妃被烧死,心好痛好痛……常常做恶梦,仿佛又看到……母妃被大火包抄。甜儿哭了好久好久,去求皇伯父……饶了母妃,却见不到皇伯父。还……还被皇后娘娘惩罚二十大板……”
“休想奉迎我!”肖冀又冷哼一声。
“你……贵妃娘娘。”清脆甜美的声音,那么好听,仿佛黄莺出谷。
残月望着地上香消玉殒的花儿,迟迟没法别开眼……
甜儿当真看着残月那用心回避的模样,眼中隐现水色,“你之前不是这模样的!”
残月暗澹一笑,“只是传言罢了,这个公主也能信?”
莲波抬高声音,警告,“不准伤害皇上和太子。”
残月迈进高高门槛的脚步僵在一角门里一角门外。这声音……多么熟谙啊!
残月侧眸睨着莲波,“见了本宫还不跪!”
“那是谁?”顾清语问肖冀。
“浑说甚么!”肖冀吓得整张俊脸都绷紧,从速张望四周,拉着顾清语就走。
甜儿热切的期盼,残月尾子挤不出涓滴声音。深深低下头,泪水砸上天上,最后融入泥土当中。
“晓得了。”残月望着甜儿那愈发斑斓的脸,声音干涩地应了声。
残月轻笑,顺手又摘了一朵红色的花儿,“公主闺名岂是随便唤得的?”
御花圃的风很清冷,姹紫嫣红的繁花竞相盛开,风中带着一阵阵好闻的芳香。
残月向甜儿伸脱手,甜儿柔嫩的小手悄悄放在她的手心上。俩人一大一小,手牵动手,一并走向御花圃繁花盛开最美处……
“不如小弟先去绘玉妃娘娘的画像。若赶得及多绘一张,肖兄带回家中,也好一解思妹之情。”顾清语文弱的步子勉强跟上肖冀的风行大步。
“疼,很疼很疼。甜儿躺了两个月才气下地……”甜儿抽抽哭红的鼻头。
残月挣扎好久,终缓缓转头,看向不远处那长得亭亭玉立斑斓清秀的女孩……
“我只是想看看他。”残月看到云泽兴的惊骇,心头不经意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