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登又毕恭毕敬的回话:“约莫有七年了。”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情如果悠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那侍卫看了一眼,倒确切如此,见我们两个弱质女子便也不像甚么好人,开口道:“这天都要黑了,我叫几个兄弟帮你们找找吧,找着了好早点归去,省着归去晚了,关门了,挨主子的骂。”
沈登退了出去,梅姑走过来,问道:“蜜斯感觉沈登可托?”
沈登神采奇特,挠了挠头,支支吾吾道:“小的……方才忘了……”
我想了想,毕竟还是想见到他的,对沈登道:“你去回阿柒,我定赴约。”
说完,他从怀中取出个小巧的梨木雕芙蓉花黑金盒子。
没曾碰到太子殿下之前,我读古诗,读到前人动不动便是愁、动不动便是悲、动不动便是哀,只感觉矫情,人间哪有那么多能让人痛心疾首的事?想来是少年不知愁滋味。长大了些,碰到他以后,才真真正正感遭到心疼的滋味,像是一把刀子在剜胸口的肉,像是喉咙里咽不下去的粳米。
我倒是想出了很多说词,只是不知这保护会不会认出我来,如果认出来,只怕今晚是见不着殿下了。
那侍卫又大喝一声,号令道:“转过来!”
沈登道:“回女人的话,五年多了。”
我刚要欣喜的承诺,却掐住了动机。若能再见到他,我天然是欢乐的,可我该如何面对他?该对他说些甚么?
这林子白日里看起来倒是挺洁净整齐的,走在内里却发明地上坑坑洼洼的,有些内里另有些积水,走了一会儿,鞋袜便有些湿涔涔的了。
我点点头,问道:“褚公公叮嘱我这几日不能随便在园子里走动,你有没有甚么体例,能让我不被人发觉,去宏光阁一趟?”
早晨,我换上荷兮的衣裳,让她留在寝室假装是我。
我笑道:“刷甚么滑头,从速交代,不然归去罚你洗地。”
花奴扶着我,跟着阿柒,穿过游廊,绕道前院。
不晓得他这些日,过得如何样。
我悄悄眨了下眼道:“晓得了,你出去吧。”
他说的倒也不是不成信,只是皇家的虎狼之地,实在让我不敢轻信赖何人。
“是!”沈登回声道:“蜜斯只消在门外学上三声猫叫,里头自有人答复。”
说完,她哼了一声,回身带我去宏光阁后门。宏光阁的后门不大不小,常日里只是供小厨房递送泔水蔬菜。花奴悄悄儿学了声猫叫,里头立马也传出来一声猫儿叫,随后闻声开锁的声音。
那将士没理睬她,指着我道:“你,把头抬起来!”
沈登问道:“女人这是在踌躇甚么?”
我看了一眼阿柒的脸,他神采闪躲,许是为他家殿下指责我吧。
我好笑的问道:“又甚么好怕的,便是被认出来了,只说我内心沉闷想出来漫步,又怕冲撞了朱紫便是。倒是你,甚么时候把耳环摘下去了?”
说着,花奴指了指本身的耳朵,她的左耳当真还缺了一只耳环,不晓得是甚么时候偷偷摘下去的。
那人又厉声道:“你们两个大早晨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做甚么呢?”
林子绝顶是处湖泊。这里视野开阔,湖上只建了一条九曲桥,通向湖中间的四角亭台,那亭子四周挂了丝幔,在夜里模糊泛着柔光,亭子的四角还各挂了一串四个的红色宫灯。湖上小荷方漏一角,但已叫人感觉分外敬爱。若下雨天能来此处赏荷,当真是人间一乐也。
花奴指着湖劈面道:“蜜斯,穿过那湖心亭,劈面就是宏光阁了,我们畴昔吧。”
花奴拽着我的手,悄声对我道:“蜜斯谨慎点,这里石子多,别崴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