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慌乱,只挑选杜口不言,内心想着,如果奉告了他,只怕他这袍子肉是要白吃了。
他见我似有苦衷,只觉得那里惹了我不高兴,岔开话题道:“彻夜我们且在这山洞里略歇息一夜,明早便出发吧,我已在外担搁好久,再不回京恐怕母妃担忧。”
我吸了吸鼻子道:“我这张利嘴,比不上殿下十中之一呢!”
他,笑而不语。
他忍不住苦笑一番,道:“难怪我醒来便浑身酸痛,不想是这个启事。”
我听了,心中免不了一丝打动,仍客气地回道:“象报恩以牙还之。是太子殿下救民女在先,民女本日仅算作报恩罢了。民女欠殿下的是拯救之恩,即便是拿了这条命去还给殿下,民女亦不会有所犹疑。殿下更无需介怀。”
我想了想,开口道:“就叫雁栖山吧。”
我微微一笑道:“即便才子没有嫡妻的职位,可只消殿下对她此番情义不缄不灭,便算得上是殿下的老婆了。”
如是一日里逛逛停停,将至傍晚也到了山顶。
“好美。”我接住一片飘落的桃花,悄悄嗅了嗅,如许落花满天的模样,我还曾见过别的两处,一处是姜云苑的梨落合座,另一处便是龙眠山庄十里桂花。
內闱之事我所知未几,不过大明开朝以来,太祖天子为防前代后宫干政、外戚擅权之祸,定下选妃的轨制,后宫嫔妃皆出自官方良家,为何会有出身寒微一说?莫非,是宫中女婢?我推断着,谨慎问道:“我传闻,当今太后也是宫女出身。”
他听我如是说,眼神刹时落寞下去,道:“你晓得,我府中并无王妃。”
他向前一步,眉头舒展:“世人皆觉得陆母不喜唐婉,使得陆游落空毕生所爱。可我却以为,是陆游本身不争东风,才至抱憾毕生。我不肯如昔日陆游普通,只能在十年后去沈园的石壁上留下诗词一行。清儿,只要你同意,待回京以后,我马上便去求父皇以你大明太子妃。”
第二天雨停,山中氛围清爽,雨后桃花清丽,桃瓣铺了三里红毯。
他拨弄着火堆,时不时溅出一两颗火星,问道:“说说你这两日吧,你是如何发明这山洞?又是如安在这荒漠中活下来的?”
我摇了点头,看着他慎重道:“没有典故,只是民女自幼爱好大雁罢了。”
太子殿下看着我,俄然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此时一双手伸过来,扶着我的肩,把我扶坐起来。我部下一抓发明本身竟睡在稻草垫上,沿着那双手昂首向上看去,太子殿下冲我浅笑道:“醒了?”
我自是不肯他多想,便一带而过:“民女每日里也就是采撷蔬果,照看火堆罢了。倒是殿下,如何猎得这头袍子。”
他递给我一块烤得分外香酥的肉,问道:“饿了吧?我下午猎了头袍子,你尝尝?”
我不肯推开他,只求他不要捅破这最后的一层窗纸。如是想着,沉默了半晌,晃至桃林中间,衣袖飘漾,身姿轻柔,折腰软腕,花红映日。
舞闭,他笛音兜转,换了另一支曲子,笛声委宛漂渺,不断如缕,我听着和到:“凤兮凤兮归故里,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夕升斯堂。有艳淑女在内室,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遨游。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友情通意心调和,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昔日司马相如琴挑卓文君,方作此曲凤求凰,太子殿下思念王妃,王妃定也是思念着殿下。”
他找来一根健壮的树干,递给我一头道:“山路难行,你便拉着这树干,我拽你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