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笑了下,道:“无妨,只是帮朕念一下奏疏罢了,朕特准你‘干政’。”
皇上就在玉容轩里批阅奏疏,我站在一旁替他添茶磨墨。皇上翻了十几封奏疏后,拉住我的手,牵着我渐渐坐到他的腿上,拂过我的发丝,对我道:“你才方才出月,不要老是站着。”
我翻开这几封奏疏,边回想边道:“西北战事吃紧,列将军请皇上援助粮草,这个怕是很急。”
我吸了口气,渐渐拿脱手里的最后一封奏疏,云淡风轻道:“中书令白甄大人上书,说,太子已经年满二二,但太子妃之位尚在空缺,请陛下,早日为太子择妃,以定民气。”
皇上接过奏疏,看了一遍,拿起羊毫批阅,道:“客岁黄河水患,百姓颗粒无收,农田农户毁的毁、损的损,几万人流浪失所,暴尸街头。这笔银子,三月就该批给他们的,只是朝廷近些年来,税收无几,国库亏空,要钱的处所又多,一时实在难以拿出十万两之多。”
我翻开奏疏,细心浏览。不出一个时候,我已清算出三十来封奏疏,我揉了揉肩膀,下一封奏疏,读过以后,忽的身上一软,手里一抖,那薄薄的一张丝绢不慎飘落在地。
过了半个多时候,皇上终究醒转过来。
我佯装一副心疼的模样,对皇上道:“陛下勤政爱民,只是也该珍惜本身的身材。方才珑儿不过替陛下看了一会儿奏疏,肩背就已经酸了,陛下长年如此,身材可如何熬得住。”
皇上冲我悄悄点了点头,道:“还好有珑儿陪朕看这些无聊的奏疏,辛苦你了。这内里,都有些个甚么?”
皇上听了笑笑,翻了个身后,便沉甜睡去了。
我接过奏疏,在手里把玩了一下,把奏疏推归去,笑道:“皇上信赖爱重珑儿,但珑儿身为后妃,可不敢僭越干政。”
我扶着他坐起来,给他倒了杯菊花茶,道:“皇上刚醒,想是渴了,饮一杯菊花茶吧,看陛下嘴角都起皮了。”
我看着桌子上的奏疏,很有些对劲成绩之意,我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镇静,拿起第一本奏疏。我手指划过奏疏封底的丝绢,那柔滑的触感,仿佛略过了我的心头。
我顺势挽住他的脖子,像个猫儿似的窝在他的肩颈里,道:“能陪在陛下身边,珑儿欢畅。”
皇上点了点头,对我道:“这个准了。”说罢,他接过奏疏,在上面画了个圈,写了些讲明,搁到一旁。
我挣扎着要起家,却被皇上紧紧箍住,转动不得,我看向他。皇上揉了揉眼睛后,在我耳边私语道:“别走,陪朕一起批奏疏。”说完,他把一张奏疏递到我的手上,对我道:“朕看了一上午奏疏,眼睛实在酸涩,你替朕念。”
皇上接过茶,饮了一口,把杯子放下。他实现扫过桌子上的三摞奏疏,眼神闪过一丝腻烦的神采,眉头皱着,对我道:“朕自即位以来,每日都要批阅这么多奏疏。”
刚出产完,直到出月,皇上一向留在行宫里陪我,非论旁人如何劝,他都不肯分开,乃至让王公公把奏疏都送到行宫里来。皇上固然堕于朝政,但也并非暴烈昏君。
“税收无几?”我忽的想到李生一家,客岁是大丰之年,方府收的地租都不止令媛之数,国库亏空竟连十万白银都拿不出来么?我想了想,鼓起勇气道:“皇上有没有想过,大明气力强大,又连逢大丰之年,如何会税收无几呢?”
我哼了一声,看了他一眼,把视野垂下,对他道:“珑儿不打搅皇上措置朝政,珑儿去看看溥儿睡的好不好。”
皇上摇点头,揉搓着拳头,对我道:“不,珑儿说的在理,此事,朕需与内阁商定。另有其他的甚么首要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