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着他坐起来,给他倒了杯菊花茶,道:“皇上刚醒,想是渴了,饮一杯菊花茶吧,看陛下嘴角都起皮了。”
我接着道:“客岁黄河水患,哀鸿无数,山东布政司要求陛下开仓布施,再拨十万赈灾银两。”
我见皇上紧皱着眉,便笑道:“珑儿小女儿之见,让皇上笑话了。是珑儿无知,还请皇上不要指责珑儿妄自群情政事。”
皇上笑了下,道:“无妨,只是帮朕念一下奏疏罢了,朕特准你‘干政’。”
皇上接过茶,饮了一口,把杯子放下。他实现扫过桌子上的三摞奏疏,眼神闪过一丝腻烦的神采,眉头皱着,对我道:“朕自即位以来,每日都要批阅这么多奏疏。”
我无法笑笑,心中倒是暗自窃喜,面上淡淡答道:“是,皇上固然偷懒去,谁让珑儿是个辛薄命呢?”
皇上刮了下我的下巴,笑道:“都是做母妃的人了,本身活得越来越像个孩子。”
皇上点了点头,对我道:“这个准了。”说罢,他接过奏疏,在上面画了个圈,写了些讲明,搁到一旁。
我看着桌子上的奏疏,很有些对劲成绩之意,我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镇静,拿起第一本奏疏。我手指划过奏疏封底的丝绢,那柔滑的触感,仿佛略过了我的心头。
我挣扎着要起家,却被皇上紧紧箍住,转动不得,我看向他。皇上揉了揉眼睛后,在我耳边私语道:“别走,陪朕一起批奏疏。”说完,他把一张奏疏递到我的手上,对我道:“朕看了一上午奏疏,眼睛实在酸涩,你替朕念。”
皇上皱着眉道:“明朝自开朝以来,一向阿谀疗摄生息之道,许是赋税太轻,看来,来年要减轻赋税了。”
我顺势挽住他的脖子,像个猫儿似的窝在他的肩颈里,道:“能陪在陛下身边,珑儿欢畅。”
我佯装一副心疼的模样,对皇上道:“陛下勤政爱民,只是也该珍惜本身的身材。方才珑儿不过替陛下看了一会儿奏疏,肩背就已经酸了,陛下长年如此,身材可如何熬得住。”
出产一月不足,我的身材已大好,溥儿更是长得很快,虎头虎脑的,很得皇上爱好。再过两天,等溥儿的百日礼到了,我们母子就该入宫了。
我想了想说话,道:“珑儿少时随父宦游,曾路子巴蜀等地,见很多农家隐于山林。现在想来,大明户籍轨制固然完美,但办理并不松散。为避税赋,这类避世求存的人家,许不在少数。”
皇上放开我,本身找了个舒畅的姿式窝在炕上,闭上眼睛对我道:“你看过以后,分出来要紧的不要紧的,朕先安息一下,等朕醒了后,再把要紧的那些一一念给朕听,不要紧的,过几日再措置。”
我翻开奏疏,细心浏览。不出一个时候,我已清算出三十来封奏疏,我揉了揉肩膀,下一封奏疏,读过以后,忽的身上一软,手里一抖,那薄薄的一张丝绢不慎飘落在地。
我哼了一声,看了他一眼,把视野垂下,对他道:“珑儿不打搅皇上措置朝政,珑儿去看看溥儿睡的好不好。”
皇上点了点头,大略翻过几封奏疏,看过后对我笑道:“你分的很有层次,朕的珑儿不但知书达理,精通歌舞,竟对措置政务也如此有天赋,珑儿,你真是上天赐给朕的珍宝。”
我笑了笑,俯在他怀里道:“还不是陛下教诲的好。”皇上见我措置的还不错,约莫是更放心了些,指着那摞我要他慎重考虑的,对我道:“朕本日实在疲惫,你给朕说说,有哪些奏疏马上要措置吧。”
我翻开这几封奏疏,边回想边道:“西北战事吃紧,列将军请皇上援助粮草,这个怕是很急。”
我的心突突直跳,皇上让我替他念奏疏?我没想到,机遇来的如许不测。若能有机遇靠近奏疏,一来能替殿下刺探各个大臣的心机,二来能提早获得动静让殿下安闲应对。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