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当下放心下来,长舒了一口气,握住我的手不断说道:“太好了太好了,菩萨显灵了,清儿,明天你与我同去庙里给菩萨烧香还愿。”
“二蜜斯,我们蜜斯想见你呢!”
苏大夫谦笑道:“救死扶伤,本是医家职责。”
我忙出来,正瞧见女医给华和喂药。华和三日高热不退,不进饮食,现在便是瘦的颧骨凸起,眼窝深陷,只剩动动眸子的力量。女医喂的药,一口咽的下,一口咽不下,药沿着嘴角滴下来,连枕头都湿了大片。
“姐……姐……”华和斜眼瞥见我,动了动嘴唇,含混不清的说说这两个字。
“太好了。”梅姑也跟着欢乐:“这下蜜斯能够放心了。”
“苏大夫莫要如此苛责本身。”华和一焦急,脸上翻红,又咳喘起来,好轻易平复下来,只得缓缓道:“先生医术高超,若非先生,只怕和儿现在早已命赴鬼域,和儿还未谢先生拯救之恩。”
“真的么?”我喜不自禁,脑筋也复苏起来:“那和儿有救了?”
我点了点头,道:“既如此,也不便多留苏大夫,只是母亲与我提过想设席酬谢苏大夫,还望苏大夫不要再辞拒。”
我与父亲母亲和周姨娘在外候着,阁房里垂着帘子,女医在帘内一面施针,一面为帘外苏大夫绘述症状。过了好一会儿,听得屋内一声惊呼:“三蜜斯醒啦!”
我在一旁看着父亲握着母亲的手,不由想起那晚父亲固执那青楼女子的手,眼神里尽是柔情爱意,他只是为了宽那女子的心,复而折返,却不闻不问母亲的头风。父亲给母亲也只是尊敬罢了,母亲只道伉俪敦睦最为紧急,可我确感觉若无情义,这相敬如宾又有甚么趣儿。
华和高热三天不退,大渐垂死。城里的大夫来看过都说回天乏术,府里已经备下了棺材,以做冲喜。这三日,我一向守在和儿身边,看着她只留一息尚存,想起昔日姐妹情深,忍不住又涕泗满面。
“啊。”苏先生摇点头,回道:“非也,苏某应故交之邀入京求职, 路子城外山林时,身上财物遭匪人所劫。故入城来看是否能够谋得一差半事缓得燃眉之急。刚好刚入城就从布告榜上看到方府寻医,故登门求见。方大报酬人仗义,听闻苏某遭受,已资小人百金觉得川资。现下三蜜斯身材已大好转,苏某本日也可放心出发了。”
苏大夫医术公然高超,三天后华和便能下地,不出半月,已是大好。
华和眼神中闪过一抹异色,最后微微一笑,对苏大夫道:“多谢苏大夫特地提示,和儿感激不尽。”
苏大夫也是豁然开畅,道:“如此甚好,既能够诊治蜜斯,又可保蜜斯清誉不损。”
苏嬷嬷在旁笑道:“夫人这下能够放心了,也不枉夫人日夜烧香念佛,求佛祝祷,祈求三蜜斯安然了。”
苏大夫回到:“蜜斯落水,湿毒入体,苏某确有一法,能够针刺与艾灸共同除之,只是施针伎俩需邃密,恐需褪去蜜斯衣物。”
华和听了我这话,看着房顶上头,一会儿闭上了眼睛,两滴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我拿了帕子把她脸擦了洁净,接过女医手中的药,一口口喂给她喝。
我见父亲眉间阴沉,房中婢女也皆私议纷繁,俄然想到一法,问道:“可否由先生奉告,女医代为行针?”
苏大夫搭着脉冲华和微微一笑,道:“为人医者,自当经心极力。”
“先生走得如许急?未几留几日吗?”华和轻声问道,一双枯瘦的手抓着被子。
苏大夫拱手让道:“三蜜斯的病现在已无大碍,只消定时服药,再由女医顾问便可。故交之事有急,还望蜜斯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