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道:“这钱不能拖太久,我隔天回娘家借些,先把这一千七百文钱付掉。至于那把刀,只能再缓缓了。”
就算爷娘兄长不说,嫂子和侄儿侄女的脸也丢脸。
独孤不求看着面前的一百文钱,久久不发一言。
杨氏看着侄女衰弱怠倦的模样,长长地叹了口气,出门前去宣阳坊安排这件事去了。
这来由很好,非常好!
“你能够来家里用饭,总不能叫仇人饿肚子,外头多贵啊。”
她不是爱抱怨的性子,低沉半晌就抖擞起来。
“大娘子说得是……”采蓝缝好一只袖子,正要剪掉线头,就听杜清檀在屋里喊了起来,仿佛是做了恶梦。
“伯母记得去宣阳坊十二叔公家里说说这件事,一则有个防备,免得萧家胡说乱做;二则昨日我们两次寻人,本日弟弟又没去上学,怕叔公他们担忧……”
杨氏一起思路不竭,不知不觉便已到了宣阳坊杜氏宗亲家门前,便收起忧思,撑着笑容求见。
十二叔婆传闻后果结果,气得只是捶桌子,骂道:“好个萧氏!名声脸面都不要了!何不报官?”
“虽是这个事理,却也不能一味让步,不然更加养大了恶人的胆量!如许罢,过得两日你叔公休沐,我们一起去族里说说这事儿。杜家的孩子不能白让人欺负了去!”
何故解忧,唯有干活。
她生性好强,若不是真过不去,原也不肯看人神采受闲气。
以是啊,女人的嘴,哄人的鬼。
且一千七百文钱不是小数量,能买一百一十斗米还不足,充足他们这一家吃上一年多。
没多会儿,团团写完功课,也来帮着烧起熨斗熨成品,小小孩童,行动熟稔又耐烦。
十二叔婆就懂了,即便抓住那恶奴,对方咬死不认与裴氏有关,杨氏这边也是无计可施,且孤儿孀妇势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大略是想开了,独孤不求的态度特别温文有礼:“告别。”
她不得不厚着脸皮在一个宗亲家里借住了一宿,一大早又去问,还是没遇着,白白送了一回礼。
杨氏过意不去:“按理你无处可去,该留你留宿,只是我们孤儿孀妇诸多不便。”
回到家中,于婆也抱了一堆针线活返来,道:“大娘子莫愁,老奴又去裁缝铺子里多领了些活计,我们几个手上都有针线工夫,多辛苦些也能养得起五娘和小郎,再省一省,迟早能把独孤公子的人为存出来。”
独孤不求轻嗤一声,收起这一百文钱,筹办走人。
杜清檀本还想问问杜陵之行成果如何,何如体虚太累,非常需求歇息,便提示:
熬一天年一天吧,实在不可就卖了这里的屋子,搬回杜陵本身种地,不管如何总要把孩子们养大。
且有等她缓过这一阵再脱手。
说是得留下两百文钱给家里度日,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们活着才气补齐余下的债务。
除了做针线活补助家用以外,杜家在族里另有二十亩薄田。他们都不是种田的料,便佃了人,一年收些租子,族里也会补助孤儿孀妇一点点赋税。
“明日团团还去上学,只是出入都要有人护送;我们也该做甚么做甚么,不必太惊骇萧家。他家才吃过亏,也怕我们等着抓把柄,临时不敢轻举妄动的。族长也不是不返来了,三两天也就有动静了。实在不可,十二叔公他们也会出面互助。”
“不必了,你们也挺不轻易的,甚么时候有就甚么时候还罢。”
老秃驴却不肯走,尽管用力把头伸畴昔偷吃杜家院子里种的菜。
“嘶……”杨氏一针戳在指尖上,从速地塞嘴里吮了两下,道:“怕不是吓着了?”
杨氏那里美意义要,能得他们帮手去族里说项已是感激不尽,千恩万谢告别拜别,愁闷的表情倒也消逝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