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他另有最后一分知己,没听孀妇所言随便把幼儿往荒郊田野一丢,而是寻了座寺庙,为着这二年的事,他家在应城/的名声已是臭不成闻了,未免再被人戳断脊梁骨,独子特往城外山里去寻的庙,好避人耳目。
平了一下气味,他才又道,“即便这孩子有甚么也无事,老是我们张家的人,我这里缺不了他一口饭吃。”
福松抽一口冷气——本来不是他爹的,是他们老爷的?
他们关在屋里说了这么好一会的话,李全抱孩子返来的动静已经传遍张宅了,不过因张推官此前从未透暴露要另选嗣子的意义,世人皆没朝阿谁方向想——有亲侄子在,过继别人的做甚么呢?
二堂伯父家老俩口原就被独子气得不轻,再经此一事,年老白叟受不住打击,勉强再撑得年余,接二连三地放手离了世。此时这独子算是能当家作主了,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在百日内把孀妇娶过了门,孀妇看前头人留下的幼儿不扎眼,鼓动独子想个别例把这幼儿弄走,说养个他二人的亲生孩儿岂不是好。独子记恨幼儿母亲卷钱而去,再加上耳根子本也软,竟真的听信了。
幼儿就只好持续呆在庙里了。
“老爷可还记得您的二堂伯父?”
幼儿却极乖,软乎乎叫他抱过来,一下也没挣扎,不声不响。
张推官抱到怀里才发明,这孩子脸上看着普通,实在身上极瘦,胳膊腿细得不可,本来掩在过大的僧袍里没显出来,这一挪动就暴露来了。抱着也几近是轻飘飘的,全无普通孩童那种很矮壮的肉乎感,他身上独一的一点肉,约莫全长脸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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