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妇再哄着问了两句,男童就转着眸子道:“五叔说要打了小鸟给我玩。”
珠华收回目光,拍拍两个小姑子的手:“去吧,离这么近,谈笑声大一些都可相闻,不必严峻,可贵出来散散心,别孤负了这么好的景色。”
又猎奇问道,“这苏大奶奶公然美么?她这么讽刺人,那被她嘲的都没了话回?”
勇毅侯府的这座荷花湖比珠华设想得要大上很多,她跟在仆妇前面,一起穿花拂柳,拐过个弯,一目睹到荷花湖的时候,竟一下想起“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句子来。
这个年纪的孩子,半懂不懂,会扯谎,但常常扯不圆,仆妇哭笑不得,却也不好逼问,只得跟在前面也进了院,走向正房。
又向苏婉苏娟笑道:“女人们请随我去前面那座水榭里,今儿聘请的人多,分了两处宴客,我们三女人已经候在那边,专等着迎候各家的女人们了。”
二奶奶一边由丫头重新替她清算裙裾,一边点头:“这就好,免得生出啰嗦事来。你初见那苏大奶奶,感受如何?”
她一起仓促行过,快到西北角上的一座院落时,见到院子外一个束白玉冠的年青男人蹲着,比划动手,和面前站着的穿件小红袍子的男童说些甚么。
就摆脱了仆妇的手,腾腾腾跑进院子去了。
仆妇立时想起珠华那句话来,忍不住就要笑,把那场小抵触说了出来。
这贵妇天然便是勇毅侯府的二奶奶了,分属承爵的长房一脉,仆妇上来施礼:“二奶奶,我接着了苏家的女眷,陪侍的丫头一共有三个。我着意看了一下,一个应当是原就跟着苏大奶奶的,两个年纪小点的当是才买的,内里没有惠香,苏家该当没有买她——那两个小的端方很细致,苏家如果买了惠香,这个场面必然是带惠香出来更加合适。”
名为赏荷宴,这花宴便顺理成章办在了荷花湖上的水榭里。
勇毅侯的这番孝心,在当时广受奖饰,还得了天子的亲口嘉奖。
屋里的人俱听得笑个不住,二奶奶笑道:“沈姐姐给我写信,信里说的叶家那孩子苦水里泡出来的普通,自家打小没处存身,借居舅家,说的婚事也惨,没过门夫家先败了,好轻易夫婿争气,现在才算有了点转机;这么个出身,我觉得该是个苦巴巴的娘子,不想倒是个好滑稽的辣姐儿。”
年青男人欢乐地连连点头:“瑞哥儿,你真是最聪明的宝宝,就是如许,一点不错!”
“能!”瑞哥儿清脆道:“我最乖最听话!”
二奶奶回绝他:“这可不可,娘要去宴客呢,是端庄事,你乖乖呆着,等娘返来再陪你玩。”
水榭内上首放了一椅两几,席位还空着无人,上面客席团团排开,则各是一椅一几,时候尚早,正宴尚未开端,大家座前摆的雕漆几上便只放了清茶生果并一些小点。
瑞哥儿只是不依,被丫头拉着,乱挣着闹腾,仆妇踌躇一下,把先前在门外闻声的只言片语回了,道:“——不知五爷哄了瑞哥儿甚么,我没听真,感觉仿佛不是闲事。”
“五弟惯是个不着调的性子,这又不知是捣甚么鬼,还拉上瑞哥儿了。”二奶奶抱怨一句,时候紧,她也来不及查问了,望一眼瑞哥儿,道:“罢了,反正他这么个小人,往那里都去得,抱着跟我一道去罢,我亲身看着,免得他混闹。”
安排好了苏婉苏娟,仆妇拜别,却没有再往二门去迎新客,而是转向了内院的方向。
“嗬,瑞哥儿,你这口水——”年青男人骇然后退,一目睹到不远处的仆妇,忙招手,“快过来,给你们哥儿擦一擦。”
仆妇说着伸手指去,她指的是离此不远沿水而建的另一座水榭,与此处在岸上以蜿蜿蜒蜒的短廊相连,因两座水榭皆是半架于水面上,实则直线间隔很近,站在此处可隔着珠帘看到那边安插与这边分歧,乃是摆着几张圆桌,女人们届时围桌而坐,更易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