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珠华坐在妆台前，小荷替她梳着头，小丫头翠桐提着个花灯出去回话：“奶奶，门口有个自称姓秦的人来，说找大爷，还送了这个灯，说给大女人，我说我不认得他，不能乱替他往里捎东西，他偏给我，说大女人如果不收，再还给他无妨，我只好拿出去了。”
“孟钿那小贱人，爷好吃好喝供着她，连她那一家子都是爷出钱买屋安设了，哪点亏了她，竟然告爷的状――”
万奉英让踹了一脚，见万阁老说着说着另有再来补上第二脚的趋势，不敢再赖在地上，忙一边辩白，一边挣扎着爬了起来。
万奉英让一摔，总算把困意摔没了些，哼唧着道：“起不来，我膝盖骨仿佛摔折了，哎呦，痛死了――哎，哎！爹你干吗！”
“扬州那是府！”万阁老没好气白他一眼，“你这点资格，凭甚么到府城去。再者，高邮那处所离着扬州既近，又不如扬州显眼，你闯出甚么祸来，我还来得及替你清算。好了，元宵这假过后你的告身就会发下来，你安生着些，我看，这几天你都不要出门了。”
召孟钿来问时，他还没有活力，万奉英跟他那帮狐朋狗友混闹起来，几天不回家都是常事，万阁老普通也没空管他；只是迩来环境特别，万阁老替他看准了一个新的差缺，筹算着要安排他去上任，怕这中间出甚么岔子，才把守他严了一些。
万府一大早也很热烈。
万阁老气――气着气着算是风俗了，想起儿子先说“没有”的话，总算没有糟糕到底，揉了揉额角，道：“王氏贡献公婆，掌理家事，从无过犯，你要纳妾还罢，休妻另娶的混账话再也休提。”
珠华承诺着，跟前面送他出去后，想了想，回转到前面去看苏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