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撂,一屋人的神采都耸动起来,张推官的脾气家人素知,不是那等危言耸听会恐吓人的,他既这么说,那事情就真的挺严峻了。
说着转向上首:“不就是把巧绸送走两年吗?又不是十年八年的,眨眼的工夫又返来了,甚么都迟误不了,怕啥。爹,依我说,就叫巧绸去罢,这孩子胆也太大,是该给个经验,让她检验一下。”
他没胆驳张推官的回,只好干瞪眼,满心不安闲地叨咕:“如何到头来寻上我的事了。”
在张推官内心深处,实在也没把百姓们的风言风语当回事,虽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可小民也是最健忘的,他们乐于传一些大户人家的希奇故事,但比及有更新奇的事产生,先前的事也就如被一阵风刮过,飘向脑后了。
本来的盟友缩了头就罢了,还过分地背叛一击,张老太太气的,一时又没时候和他计算,只好狠狠瞪他一眼,就向张推官道:“那也不消把巧巧推出去,家里这么多下人,随便找个就是了――对了,服侍珠丫头的就有两个,有一个叫红樱的,我听了几次嚼舌,都说她懒,奉侍人不消心,珠丫头不喜好她。既如许,就说是她下的,说珠丫头骂了她两回,她内心不痛快,生了黑心,不就行了。”
张老太太的脑筋倒还清楚,拉过张巧绸:“巧巧过来,我们哪也不去,你今早晨跟娘一个床睡,我看明天谁敢带走你!”
“……”
比如说现在,她清楚看出张推官此次的好声气和之前都不一样了,之前是在私底下,珠华尽能够宣泄不平,张推官让一让她没所谓;但现在当着世人的面,他说出这番话来,是真的在服软,珠华当然能够按例甩他一脸――但这结果就不一样了,张推官的年纪实在和她亲爹差未几,这个年龄的老男人,又是有点身份职位的,最重颜面,丢甚么不能丢人,叫人伤了脸,当时面上不显,内心一笔笔都记取呢,不定甚么时候就要还归去。
张推官承诺了:“老太太放心。”
张老太爷还踌躇着,舍不出小女儿去,张兴志却不管那么多,忙道:“大哥,这可不能啊,我们家就你一个有出息的,一家子都指靠着你,良翰良勇的出息都要你提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