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公子好眼力。”总旗慢条斯理地把那字帖塞回了怀里,才道:“这是我们千户的手书,我们现在都拿这当驾贴使,少公子有疑问,可往镇抚司衙门去和我们大人说理,至于现在,本官心系皇差,倒是没空和少公子绊扯了!”
“少公子,你是不是眼神也不大好,没看清刚才我们千户的手令?上面写得清楚――查苏宅物,凡有字者悉数带回。”总旗收成颇丰,神采轻松隧道,“本官不过听令行事罢了。”
在她身下,一道鲜血缓缓流出来,浸入了地盘……
都城寸土寸金,苏向很多年都在御史任上,清贵是实足清贵,外快却捞不着多少,苏家便只是座二进小宅,格式一目了然,为首的锦衣卫总旗利眼扫过,把人分红了两拨,一挥手:“搜!”
总旗从苏长越的年纪穿戴上辩白出了他的身份,他的态度客气了一点――只是相对于门口那两个下人而言。
此中一名锦衣卫把妆台上的一个五层妆匣掀得大敞,金饰钗环等皆倒出来,因他行动卤莽,有一些跌落到地上,大珠小珠碰撞得叮叮咚咚,他毫不睬会,只把手伸进妆匣内部摸索,感受碰触到内里有夹层,不由面色一喜,出声叫道。
轰一声闷响,苏母忙心疼地扳他的手:“你这孩子,如何使这么大劲,快给我看看――”
苏长越张口喝止,“这不是驾贴罢?”
一排十来个锦衣卫看也不再看他们,只把他们当作脚边蝼蚁,独自扬长而入。
总旗笑了笑:“根据?搜了就有了。”
“啊!”
为首的总旗冷冷一笑:“少公子年纪悄悄,如何记性就不大好了?本官先已说过――奉诏搜索!”
苏长越毫不逞强:“确是嫡亲,这银票来自我未婚妻家,我未婚妻的父亲,大人身为锦衣卫,耳目通达,想必也是听过的――就是三年前河南怀庆府殉职的那位叶县官,圣上都曾下了旨意嘉奖过。叶家与我家是通家之好,他家长辈不幸尽皆离世以后,便把一部分财产拜托与我家保管,待叶家独子成年后,再偿还于他,此中详情有见证有根据,清清楚楚,再做不得假的!”
不过对于他们来讲,是一点也不成惜。
见到来人身上的服色,苏长越面上的惊色一闪而过,旋即换成了冰冷的有礼:“内宅是我家女眷所居之地,还请大人止步。”
屋外的响动持续着,苏长越直挺挺地立着,内心愤激得要炸开,几次想出去,但苏母紧紧拉住他的手,满眼要求地望他,苏长越不忍违背母亲的志愿,只能止步,紧紧握住拳头,到忍不住时,一拳砸在桌面上。
苏长越一把把苏母掩在身后,怒声道:“出去!你们干甚么?!”
苏父被抓,家里的男丁只剩下了苏长越一个,他的起居便尽量都呆在后宅,以给母亲mm壮胆安抚。
这就有些难办了,锦衣卫是天子鹰犬,最清楚圣意,天子固然支撑叶阁老,但还没有支撑到能让他指鹿为马的境地,想整人,能够,把事情办得标致点,这么明着倒置吵嘴,天子总还是要脸的,不会如此寒尽天下百官的心。
但就这半晌工夫,屋里的箱柜已经遭了劫,几双粗强大手同时翻查,瞬息间搅得本来温馨整齐的正房一片狼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