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酒也不急着辩白，只问她：“宋二娘子敢答复我几个题目么？若你答得上来，我便认了这酒是我掺的水。”
“那第二问，‘绿蚁新醅酒’指的是哪种酒？”
“错了错了，女娃娃读书少就莫要乱答。”说话的是一名白发白眉的老叟，“这诗中所说的酒是指平凡人家的米酒啊。白公的诗上至八十老媪，下至五岁孩童都能听懂，如果听了你的答复岂不汗颜。”
宋雪滢见谗谄宋酒不成，又见救下宋酒的是一个魁伟的男人。只得撂下一句狠话：“宋酒，本日的仇我记下了。你等着瞧，看这酒楼是谁家开不下去？”
宋雪滢见观者已方向了宋酒那边，心生怨怼。“哼，这酒中之水说不定是你掺出来的，想以此来坏我飞雪楼的名声。”
宋酒瞥了一眼楼上，模糊能够瞧见两个身影躲在暗处。那么，她便要开锣唱戏了。
旁人听了，定会觉得是两人拉扯而至。
小二在一旁答道：“无。”
“你尽管问。”宋雪滢也是初生牛犊，自恃家中做的是卖酒谋生，在家中也算是耳濡目染了，另有甚么她不晓得的。
说着，两手朝宋酒胸口一推，将宋酒推了出去。嘴里却喊着：“酒娘，你拉我做甚么？”
宋酒回身，细心地看着面前身材健硕却肤色乌黑的男人，嘴边终究暴露了朴拙的笑意。
宋雪滢眉梢一挑，眼中尽是算计。“既然我犯了失礼这一条，无妨再来一次。”
宋雪滢举起桌上的酒，“这酒便是证据！”
“我何时……”宋雪滢一昂首，愣在当场。剩下的话几近是木然地从她嘴里说出来，“说熟谙你的？”
宋酒眼神极好，这些纤细的行动天然不会逃开她的双眼。
“大哥！”
宋酒指着瓶子，“先说说这瓶身。我记得飞雪楼之前当家的是宋大娘子，这上边的图案就是她亲手所绘，在官府早有登记。你若不信，大可去查验。再说说这里边的酒，这果子酒也是宋大娘子酿的吧？可惜了。”
这是他们之间独占的切口。
反将一军？
“小娘子，你无事吧？”种卿对本身的工夫还是很有信心的，只是平常的女子被人从台阶上推下来，很少有像她这般淡定的。
宋酒非常对劲宋雪滢眼中的惊骇，这恰是她想要看到的。
宋酒这么一说，还真有人看了出来。“这的确挺像飞雪楼的瓶子，昨儿个我才瞧过。”
自恃高深，不过是仗着比她多读了点书罢了。“哼，你还真是会打个巴掌给颗枣啊！可惜啊，宋酒，你这套我不吃，也不屑吃。”
待宋酒站稳后，那只手便应时宜地松开了。
金菊如何会晓得，她不过是二娘子要来贴身庇护的。
“第一问，夜光杯中盛的是甚么酒？”
“因为这酒是送的。”
宋酒走到宋雪滢面前，目光如炽。“这失诚、失礼、讲错三条，哪一样不是犯了行内大忌？你感觉你的飞雪楼在临安另有安身立命的地儿吗？”
宋雪滢的喉咙干咽了几下，“你，你是宋家酒楼的店主？”
“这‘绿蚁新醅酒’天然是指绿蚁酒了。”
宋雪滢气结，打死也不承认。“你凭甚么说这是飞雪楼的东西？”
“这……”宋雪滢此次答复不上来了，她从何尝过浊酒，如何晓得它是如何来的。连她也不晓得，宋酒一定会晓得。是以，宋雪滢心中的底气又多了几分。
宋雪滢定下心神，人都已经死了，不过是个眼神类似的，怕甚么。“那你来得恰好。你们酒楼用掺了水的酒乱来我，你说该如何？”
“宋二娘子，我可没说这酒是我们酒楼送的。”宋酒指着桌上的酒瓶，道：“莫非宋二娘子看不出这是自家的酒瓶么，还是说你连自家的酒也尝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