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的笑僵在嘴边,“种将军如何还叫我三儿?我驰名字的,叫白雨!”
“天然是钱九郎。”原叔冲动地满脸通红,一双手也不住地颤抖。“店主好战略啊!”
说话的是一旁的郎君,他头也未抬,一手拿着书,另一只手随便搭在桌沿。荼白衣袍被穿过回廊的带着水汽的夏风微微吹起。
“难不成宋家想违婚?就算他宋家再如何家大业大,能够免了那一年的监狱之灾,莫非也不怕太原王氏的手腕?”
“无事的。”宋酒摸了摸阿盼的头,“手弄脏了能够洗洁净,来,把锄头给娘亲。”
宋酒回到院子里时,花媪已经从马家的铺子里买来了干梅花,正泡上热水等宋酒净手。
王之焕将书丢在桌上,没了看的兴趣。“你本日话太多了。”
“店主好战略啊……”
果不其然,一个时候内,全部临安城的人便晓得钱氏九郎进了宋家酒楼。
“阿盼,你的手已经磨起泡了,破了会很疼的。让娘亲来帮你好不好?”
白雨还是不肯,种卿只好去找王之焕借白雨来使唤一天。
种卿身为一个将军,之前最讨厌别人说他黑,特别是王之焕。只不过这一回他不再活力了,而是非常对劲地说道:“这叫麦色,不叫黑。我妹子说了,将军若肤为麦色,定有高文为!”
白雨白了他一眼,内心骂他老练。“郎君在家,我不能出去。”
天气暗沉,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廊前的水池子里映出一个缓慢跑过的身影,油纸伞旋开的雨滴散落在池子里,泛动出一圈圈的波纹。
种卿大失所望,原觉得终究能够找人陪他喝酒了,谁想是一场空欢乐。王之焕是希冀不上的,此人嘴挑得很,酒不是上品的一滴不沾。
“好的,三儿……”
“阿盼累吗?娘亲来帮你好不好?”
种卿一听,镇静得大手往大腿上一拍。“太好了,九郎终究开窍了,今后不愁找不着人喝酒了。”
宋清盼这才放手,把锄头交出去。两人在芭蕉下倒弄了一阵,终究将蛾子埋好了。
“我妹子哪会哄人,她就在临安城,他日我带她来见你劈面对证。”
宋酒哭笑不得,“阿盼是怕我弄脏了手?”
一年前种卿光临安城办事,偶尔尝到留仙酒,就以高价买了两瓶给王之焕带去。谁知路上遇着匪人,打斗时碎了一瓶,独一的一瓶本筹算与他共饮的,谁知王之焕竟将它据为己有。
白雨垂下头,恭敬地唤了一声:“种将军。”
“三儿,明日跟我去宋家酒楼瞧瞧。”
此声一出,如昆山玉碎。
但在此之前,能在小事上抨击宋雪滢和林路桓的,她宋酒一件也不会放过。想起君顾和曾经枉死的本身,宋酒眼中不自发地迸出无尽的恨意。
宋清盼乖乖点头,窝在宋酒怀里盯着墙角的草丛看了好一阵。直到花媪来叫两人用昏食了才分开。
种卿晓得他这是烦了,略带歉意地笑着,“我这不是担忧你的婚事嘛,我不说了,不说了。”
宋清盼听了,想要摆脱宋酒的度量去看看草丛里是否有蟋蟀。
日已西斜。
直到宋酒分开了宋家酒楼,原叔的嘴里还是念叨着这一句话。
宋酒点点头,“不消一个时候,钱氏九郎进了宋家酒楼的动静便会传遍临安的大街冷巷。原叔你想是钱九郎的名声高,还是钱方的名声高?”
宋清盼点点头。
只要她来,宋酒便有“好酒好菜”等着她。
宋酒替阿盼净手,然后抱着他在廊前坐着。
种卿见王之焕毫无反应,又问:“要不你把宋家的婚约退了,我带我妹子来见你?说不定她手中另有留仙酒呢!”
“不可。”
“你不是从不见小娘子的么?如何晓得人家已经故去?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