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玦看了看儿子,见他虽不平气,却也未强持己见。因而说道:“你世叔此次决定迁到这边,你觉得是为了甚么?他于乱世当中,尚且无人侵犯,那里去不得,非要回到这他并不喜好回的北地来?”
秉淮为人虽常被世人诟病,上位者对其倒是推许极至,全因他一身经世之才,却也无纬国之志。
崔浩吃惊道:“父亲曾言,当时清河士族,骄奢腐败,士族后辈皆不成器,祖父因怕误了父亲,是以狠心弃了清河家业,追着先帝来了此地……世叔居于乱世,并不与外界来往,且阿璃养在闺中……”
阿原无声地看了看丈夫。
秉淮和阿原见女儿玩得甚是高兴投入,两两相视,倒是甚么也没有说。
虽有迷惑,不得不从。
崔浩当真想了想,说道:“无甚多的感触。却比浩儿觉得的知礼,不比浩儿觉得的不羁。”
崔浩此次倒是将手中的书放下了,当真地回道:“比那几个公主蜜斯不晓得好多少倍。”
这一起再走,阿璃便在牛车里玩崔浩让人送到这边车里的玩意儿。这些玩意儿,却多是拿木头刻出来的益智玩物,内里并不能买到。起码阿璃向来没有见过。
过了一会儿,阿原才开口问女儿:“阿璃甚是喜好这些玩意儿?”
阿璃低着头便回了一句:“哥哥的手甚是精美。做得出这些玩意儿,哥哥甚是聪明!”
崔玦笑着摇点头:“你只听爹爹一语,你与你世叔靠近,只要你的好处,没有坏处。”
一行人在大雪当中,缓行慢走,因着前面的牛车迟缓,到城门的时候,太阳将是西斜欲下了。
崔玦一下子笑起来:“好到那里?”
崔浩抿了抿嘴。他虽不平气,却也晓得父亲所说非虚。世叔在南边乱世,曾因被穷兵误闯了家门,转头便被晓得此事的下属正法示众了。
“世叔为何宁肯避于乱世也不肯回到北地来?”
阿原欲言,看了看中间的阿璃,觉恰当着孩子,有些话终是不便利,只好收了口。
崔玦更加笑得高兴:“你能看到这个,我倒是欣喜了。阿璃被你世叔养得这般好,你还觉得你世叔是个无礼不羁之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