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龚国师这么一打岔,昭德帝可算是记起了闲事儿,可现在若真叫他难堪这小道姑,他仿佛又拿不出勇气...昭德帝看了眼被摔在地上的龙纹木雕,那小龙四爪被废,双眼被戳瞎,张大龙嘴却压根发不出龙啸瞧上去惨痛悲惨,他俄然感觉眼熟,却又说不出到底在哪儿见过。
檀生眸沉如水瞥了龚国师一眼了,“皇上尚且未置一词,国师何必越俎代庖?”檀生转头看向昭德帝,“贫道能够起家了吗?修道之人不风俗这凡尘俗世的礼节,贫道在道观久了,初堕尘凡,总有些不惯。”
龚国师脸孔阴晴不定,“皇上――”他诡计打断天子的思虑。
龚国师一口气闷到胸口,半晌出不去。
昭德帝尽力将二者关联起来。
檀生转过身来,嘴角含笑,端的是悲天悯人之态。
粗心了!
他初进宫时,该跪便跪,该磕几个头就磕几个头,甚么苦没吃过?甚么闲言碎语没听过?他对天子只要捧着敬着的份儿,即使现在天子信重倚仗他,他也半分礼数不敢少...
她驰骋江湖这么些年,不说混成了大姐大,起码也是名震一方玄门的有为青年道姑,她还没受过这等鸟气。
可因为这一番话,直觉让他后背一凛,紧跟着冒出了盗汗。
龚国师下眼睑轻微颤栗。
辩道辩经,说白了就是打嘴仗。
这小道姑说不跪就不跪了,甚么初堕尘凡不风俗――我呸!您但是在尘凡俗世里头滚了三圈不沾灰的主儿!一个小女人家搞得赵家、李家家破人亡,搞得那贞贤郡主躲在皇城根里,大气儿都不敢出!搞得朝中重臣说致仕就致仕!
可他俄然想起最后一句话――四月有仙来当世...
更何况,跪着,咋装相?
檀生想了想,伸手捡起那只龙纹木雕,顺势扶着昭德帝的软榻面无神采地站起家来。
檀生负手踱步于窗前,眼眸垂下,声音放得极低。
这是昭德帝的逆鳞,他下认识地回绝提起此事,“正因为产生了这些事,父皇一向感觉朕不祥...”
“皇上叫你起来了吗!?”龚国师怒了,这小贱婢如何不按套路出牌!
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