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我没记错，垂白叟是高祖兆元十八年的状元，”段元琛沉吟了下，叹了声：“兆元十八年至今，已逾四十载！这四十年里，垂白叟历事我高祖、武帝两位君王，兢兢业业、忠肝义胆，原觉得君臣相和，不想一朝触怒天颜，当夕便遭贬谪，垂白叟负屈了十年！人之平生，短若蜉蝣，又有几个十年可期？我知这一回，垂白叟本来已是决意归田，再不过问庙堂了。若非父皇留下了手书，垂白叟辞不去昔日君臣恩典，猜想再大的繁华，也是请不动垂白叟再回京师的。”
段元琛微微一笑：“是。太傅所言极是。父皇临终前，曾对我说过一句话，道我在庭州的这十年，一定不是一件功德。父皇去了后，我无数次地想到他的这句话，并非没有事理。庭州十年，叫我辨识清了人的心性，也叫我熟谙了沈女人……”
卢嵩仓促步出门槛，待要跪迎，段元琛快步登上了台阶。
“我内心……也实在是喜好你喜好的紧，我方才已经奉告了太傅，太傅说，只要你情愿，他便不会禁止。”
再次轻微“吱呀”一声，她的身影已经轻巧地消逝在了门后，只剩他手掌心还残留了些半晌前与她肌肤相触的温腻之感。
卢嵩整了衣冠赶到门口。
“太傅请起，是我叨扰在先。”段元琛伸手将卢嵩托了起来。
段元琛微服而来，正单独立于门外台阶之下，只在十几步外的墙边，悄悄站了个孔武的牵马弁从。
卢嵩没推测他这么快就晓得了，狐疑他派人尾随了本身，心下悄悄地起了丝不快。
段元琛内心一急，下认识地朝前迈了一步，离她更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