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慈暗叹一声大手笔,这些铜钱都是前朝的古钱,年份也各有分歧,集齐那么多非常操心力,这些铜钱和那鱼缸构成了所谓的盘龙饮水局,非常聚气吸财,其范围覆盖了全部赌坊。
有位跑堂伴计迎上来,神采不明地打量了眼白纱遮面的商慈,僵笑着问:“哟,客长,您这是……?”
葛三爷出声问了两遍,没有人应对,坐在他摆布的两位赌客也输了很多银子,神采很有些不甘,不过倒没像方才那位公子直接愤然离席,许是觉着这行动,有点丢份,今后再来赌坊,可要被盖上个“输不起”的名头了。
有这两样东西坐镇,这赌坊日进斗金、悠长不衰,是常理当中的事。
葛三爷风俗性地捋捋胡子,很有兴味地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扫视了一圈,朗声笑道:“可贵有人顶缺,哪有回绝的事理?”
商慈点点头,正筹办伸手去拿牌,这时袖子又被扯动了下,微微偏头,流光对她附耳劝道:“婉姐姐,这玩得太大了,你……”
都是四人一桌的牌局,相较别处,这里围看的人群较着多了很多,商慈的打扮在这清一色的公子哥中很刺眼,但此时世人的重视力都在牌局上,谁也没有重视身后多了位头戴白纱幕篱的女子。
“嘿,这就输不起了,有谁来顶陈公子的缺?”
“我们鸿门赌具最是齐备,女人,您随我来。”伴计闻言立马换上热忱弥漫的笑容,引着她往楼上走。
“底番五两银,按牌型翻番,这麻雀牌的端方,不消我再细说了罢?”葛三爷一边掷骰子一边对商慈说道。
金蟾的摆放实在很有讲究,若摆放的位置朝向不对,不但不会招财,反而会漏财,这座赌坊的农户明显曾请过风水大师指导,不管是这盘龙饮水局还是这招财金蟾,毫无错处可挑。
他的手气是真旺,商慈悄悄地在中间看了一刻钟,葛三爷那叫一个大杀四方,连七对、十三幺、小四喜各种赢发层出不穷,手里的银票一点点地垒高。
商慈这身素雅的打扮与赌坊的氛围格格不入,伴计多数把她当作来挑衅惹事、前来捉夫君的泼妇了。
他手中握着的银票,厚厚的一沓,看模样足有近千两,想比于葛三爷的悠然得意,再看同桌的别的三人,一副如丧考妣的寂然样,孰赢孰输,一目了然。
商慈像是很感兴趣地沿着朱栏走动,待那伴计下了楼,脚步一转,直接进了一处隔间。
视野往左移,靠近大门处的柜台案上置放着好大一只三足金蟾摆件,身负钱串,通体金黄繁华,两只眼睛是镶嵌的红色珠玉玛瑙,炯炯有神地闪着光。
世人反应过来,当下望着商慈低语纷繁,有些纨绔乃至不掩调子地吹起了口哨:“竟然是个女子,真奇怪……”
商慈一进那赌坊,劈面而来一股劣质脂粉混着男人汗臭味的浑浊气。
本来不但不是来挑事的,还是位豪客啊。
但能够必定的是,葛三爷绝对没有出千,这么多双眼睛在盯着,此中多是混迹赌桌的老油条,他葛三爷就算是神仙附体,也难做手脚。既然没有作弊,世人也只能把这归咎因而他赌运太旺。
四周观局的人都是瞧个热烈,葛三爷手气正盛,谁会上赶着去输钱,听他如是问,皆是连连点头推却。
葛三爷沉吟半晌,想说些甚么,目光俄然落在商慈火线一名面庞纠结、描述瑟缩的少年身上。
二楼的装潢安插精美了很多,每隔两桌便用一架山川四扇屏风隔开,商慈一边跟着伴计走,一边留意那些屏风背面的人。走着走着,俄然间商慈顿下脚步,对前面的伴计道:“你且去忙吧,我本身会找乐子。”
葛三爷一脸意犹未尽,捋着胡子,昂首问四周站着的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