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书,含笑道:“公公前来有何事?”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如何弥补也不是本来的模样了,如同她昨日满心等候的比试,本日已变成没法回绝的要求。
他放动手中清茶,看着她道:“昨日朕不是用心爽约。”
光阴极美,在于它必定流逝,春花,春季,夏季,冬雪,你若盛开,清风自来。
从最南端的南厢苑到皇宫中间的仪和殿需走过花开满园春意深深的桃花林,绕过花团锦簇的御花圃,路过碧绿而安好的碧莲池,最后还要走上白玉砌成的露天广场。
时候已过,没法画画了,她等在那边也毫偶然义了。
徐泾却不测埠沉默。
璞玉心中顿生无趣,只好打发殿内宫女寻些册本来,倚窗而读,打发这百无聊赖的闲等时候。
还真是心有所想,日有所盼;无欲有望,心中平平。
殿前笔挺大道上有位蓝衣内监疾步而来,面庞逐步清楚,本来是徐泾。
她向前盈盈行了,笑意嫣然:“臣妾见过皇上。”
他笑着命殿中宫女取来纸磨笔砚,牵她到门口处,指了指面远景色,朗声道:“太阳炽热,去桃花林太热了,屋檐下阴凉,在这儿比试。”
这茶好极了,香气不张扬,香沉水中,用心则有,不消心则无。
与他行动安闲,联袂进殿。
走至仪和殿前,却见他负手立在一树玉兰花下,面带笑意。日光融融,浮光照在一树玉兰花上,花瓣玉洁,泛出骨瓷样光晕,班驳光影落在他俊挺的身上,丰神俊朗似九天之上的神祇。
璞玉笑笑,轻声答复:“好。”
天空湛蓝如一望无边的沧海,清浅柔白的浮云飘飘零荡,如一场虚无的梦,殿前花满枝头,顶风盛开,偶有白玉花瓣坠落,落满一地芳香。
南厢阁与仪和殿的间隔,就如同他与她的间隔。
她毕竟是错付了至心。他起首是坐拥天下的帝王,是后宫世人的倚靠,最后才是她的夫君。后宫美人明争暗斗,只为争得他的一丝恩宠眷顾。
璞玉弯起眉眼,笑得和顺,轻声道:“臣妾先辞职。”
她是后宫三千美人中的一名,他是万众谛视标国君,她走到他的身边需求绕过全部天下,需斗过全部后宫。太冗长,太暗中。
她会心一笑,握住,笑盈盈道:“谢皇上。”
她要不起,也不想要。
他笑道:“践约之人是朕,你并无过处,不必报歉。”顿了顿,又道:“本日你我皆不足暇,不如现在比比,一补昨日遗憾,如何?”
到处皆是豪华精美,揭示帝王家的严肃权势。
璞玉轻抿一口手中清茶,初入入口中,味道青涩,垂垂进入喉咙,清甜回笼,唇齿留香。
恰是宁神思考间,被一阵短促而不混乱的脚步声惊扰,欲要起家,何如小腿发麻,如群蚁啃食般麻麻疼意顺着小腿伸展至整双腿,身躯本能僵住,蹲回屋檐下,一动不动。
他望着已经摆好的纸磨笔砚,道:“玉儿,你去内殿等朕,朕一会儿就来。”她风轻云淡的笑着,仿佛不在乎,但他不肯再次践约与她。
小巧赶紧向前扶起她,落坐在一旁的雕花桃木椅中,仪和殿内监守着宫中礼节施礼后,声音恭敬传口谕:“皇上口谕,有请璞嫔到仪和殿用午膳。”循例谢恩,赏了内监银两。
殿中焚着宁神香,一殿的静香细细,寂静无声,只闻窗外风过绿叶间的簌簌声响。
天子满心欢乐的要求,如何婉声回绝都是不敬。
璞玉是多么聪明通透的人,一看徐泾这焦心又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了然,徐泾必然是有要事找他,而她不能听。
她身着碧色常服,一枝桃木发簪绾住三千墨发,素颜朝天,她爱好如此简朴的打扮,如果妃子这般模样面圣委实有些不当。只好进殿打扮,换上件淡白宫装,裙摆处鲜明绣着一树连理而生的桃花,花开灼灼,灿若云霞,墨黑长发绾成碧落髻。妆成当即带着玲盯前去仪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