璞玉一向晓得宋瑾长像俊美,却从未如同现在这般详确的打量他,详确到发际线边上若隐若现的疤痕都看得一清二楚。璞玉多数是画山川百花,甚少画人物肖像,她一向感觉人物肖像难画,因为人物肖像非常重视人物的神态。画人物肖像时必然要抓准了人物的神态,这就需求被画之人要在现场并且要保持着同一个神态。
璞玉拉过宋瑾,让他坐在邻近湖面的石凳上,背对着对岸锦簇繁花,他的面庞清俊,一袭白衣,好似画中走出来的人,说道:“臣妾为皇上画一幅肖像作为谢礼,如何?”
太后又说道:“那些流言哀家也略有耳闻,半真半假,你不必过量在乎。皇上明日便到达都城,阖宫高低在宫门处驱逐皇上,明日你好好打扮一番再去。”
第二日天气还未完整亮,远处亭台楼阁,院中花草在凌晨薄雾的覆盖下看得不逼真,小巧将她唤醒,按品打扮打扮,换上昨日尚衣房送来了成色素净的新衣,面敷粉黛,妆容精美,经心打扮过的她少了山川和顺,多了一份精修细琢的斑斓,与平日里的她相差甚远,璞玉非常不风俗,昨日她应允了太后,本日只好践约而行了。
璞玉接过桃花酥,她有些难堪,他是君王,这个天下都是他的,她能送甚么里他?莫非如同昔日般去仪和殿帮他抄书?她每日还要去太后处抄佛经,如果还要再去仪和殿帮他抄书,这可真是太难堪她了。眸光扫过桌上的纸磨笔砚,灵光一闪,计上心头。
璞玉跟着阖宫高低到宫门处驱逐他,她站在第二排,他举头阔步走在一众将军将士前,他与她相距颇远,她看不清他的面庞神情,她感受格外心安与结壮。初春时节听闻他在远方受了重伤,她本来忐忑的心更加不安了,现在亲眼目睹了他班师返来,她高悬着的心终究稳稳的落回原处。
封为贵妃之事大要看似是一个分外的晋升,是分外的恩宠,实际上卷入了一个没有硝烟的疆场,成为了后宫中一个举足轻重的人,成为能管束皇后的棋子。她不肯成为步步为营的棋子,她更甘愿安温馨静的陪着他。
璞玉看向一旁的玲盯。玲盯心神体味,眼神瞥向宋瑾,双手一摊,意义是皇上来了一段时候了,但皇上不让她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