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姑姑,我一向感觉,若能为知己而死,是无怨无悔的。若我死了,你不消太顾虑我,你要好好活着。
闭嘴,闭嘴,我想让玄璇闭嘴,我不是她说的那样,我不想让你听到那些话,但是我现在受限于此,我甚么也做不到,甚么也禁止不了。
你本该看破存亡。
我看不破,我看不破,我在金光之下哭的涕泪纵横肝肠寸断,存亡稀有,时有绝顶,这我晓得。
你又低垂了眉眼,咬了一下指尖,小声说:“但是姑姑,你晓得吗,我很苯很苯,活到九百多岁都不会说话,那一日翠水和你初见,是我第一次开口说话,我想着等我归去的时候,必然要叫我娘亲一声娘,但是、但是还不等我见她、她就出了事……”
我同你订交多年,自是晓得你这话并不成全信,然你难过之态实在让我不忍,也不好多问。
我实在想对你说,即便你又傻又白又蠢又苯,我也不会嫌弃你。
然后我们又一次踏上了征程。
灯火荧荧,像极了你眼中的光亮。
如果你回不来,我还可守着那些回想怀想当年,直到我魂灭神散。
“哦,”你咬了下指尖,顺手把面上的泪水抹掉,谨慎翼翼道:“那我给你做一碗粥好吗?”
我心上一颤,魔教万千雄师挥剑向我,我不觉疼痛,但是你简简朴单的一句话,我痛到不能自抑。
你倒腾了好久,才弄出一碗粥来,那粥卖相倒是不错,只是尝起来,啧,真是有点一言难尽,我没节制住本身的神采,皱了下眉。
“我帮你。”我伸手拂去你面上的泪珠,把你拥入怀里,这事艰巨又如何,大不了,我去帮你做,不让你犯险便是。
“没如何。”
“对不起。”
你夺下了我的碗,用帕子擦去了我唇上的残渣,然后用点用力地抱住了我。
我怎能健忘我这不祥之身,怎能健忘宿世的不幸结局?
你哭了出来,还是喊我:“姑姑。”
我想说没干系。
只知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你躺在我的怀里,身材冰冷,那双如秋水普通的眼眸,仿佛是再也睁不开了。
“姑姑!”我闻声你在喊我,却又听得有些不清楚。四周又突地响起诡异的笑,魔界之主玄璇带着万魔而来,如同魔音普通的嗓音喊到:“哈哈哈,我的好姐姐,莫非你真当我魔界是想开就来想去就去的吗?我早在这瑶水玉上施了秘术,一旦你启用这瑶水玉,灵魂就会被支出此中,永久也不得投胎转世,长生也不得自在!”
“你……”我张嘴想说些甚么,灵魂却被大力拽割,扭曲的说不全一句完整的话。
我想对着你笑一笑,我想奉告你别哭,你捂着嘴巴不让本身哭出声的模样,我心疼。但是我甚么也没来得及说,就那样昏了畴昔。
变故就是这个时候产生的,只见得那瑶水玉俄然发作出刺目标白光,耳边轰鸣巨响,沙石砖瓦器成的房屋以肉眼可见的体例坍塌,我想拽住你的手,身材却不受节制地生硬起来,灵魂仿佛被甚么大力拖拽,仿佛是要和这身材分离开。
“姑姑!”
“如何来人间了?”我清算仪容过后,尽量风轻云淡地问道。
魔界有追魂之器,名为瑶水玉,用于堪破三生,猜想是能寻到你母亲的新魂。这器物在魔界重兵扼守之处,想要取来,难于登天,但若竭力一战拼尽尽力,也并不是没有拿到的能够。
“嗯,有点。”
可还不等我开口,你就接着道:“我晓得寻她实在艰巨,可我另有别的私心,月上爷爷说我娘亲罂粟神魂未散,只是投胎转世,重新入了尘寰。她虽不是我生母,但她养我近千年,我于情于理,都应酬谢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