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玟道:“本来父亲昨日命人传话,说他今早见过天子后便会回府,母亲连午宴都筹办好了,可谁知,方才俄然又传下话来,说是朝中有要事,要到午火线能返来,让我们先用午膳,不消等他了。”
“普天之下,至贵之人,莫过于陛下,还请陛下万勿推拒!”
跟着就带着一队甲兵气势汹汹直闯到雍天子面前,说是要请天子为他主持公道,将企图暗害他的童氏一族,族灭。
刘燮的生母甄氏,乃是我的姑母,因生得美,被选入先帝的后宫,封为朱紫,极得先帝的宠嬖,也是以被皇后何氏所嫉恨。
压下心中酸涩,我强令本身将目光从他身上移上,不想,却正对上一道微带笑意的目光。
是雍天子刘燮,正远远凝睇着我。可他看我做甚?莫非――他认出了我这个表妹?
“娘,阿姊,姨父那一身盔甲,穿在身上可真神情。想不到看上去那么威武的大司空,竟然也会玩弹棋,还帮我赢了卫璜哥哥。”
卫恒可不是甚么黄口小儿,早已能独当一面。
对待天子,他一时骄贵霸道,一时又恭敬非常。
他因偷听到童盛等人的暗害,被杖脊四十,锁于冷房,幸得童盛身边一个侍妾互助,他方逃了出来,得以将童盛等人的诡计禀告给卫畴晓得。
“臣鄙人,愿以长女献于陛下,以奉巾栉,服从陛下摆布,替臣略尽忠君之心,还祈陛下恩准!”
“那我阿弟呢?”我忙问道。
那天,卫畴直到晚间方才回府。岩弟返来,不开口的跟我们夸他的司空姨父。
本来昨晚卫畴刚到城外,就有一童家家奴来向他告发,说童盛密受天子衣带诏,要除了他这个独揽权益的奸臣。
因而,童盛一族,不管男女老幼,尽皆弃市于街头。就连天子最为宠嬖的童朱紫,也难逃一死。
如果他只晓得童盛奉诏要撤除他,却不晓得童嘉会如何灭了他,那么最好的体例天然是先动手为强,坐实了童盛暗害有功之臣的罪名,把全部童氏一族先给灭了,既除了童盛这个隐患,又能杀一儆百,震慑其他臣僚。
卫璜是姨母给卫畴生的小儿子,因资质聪慧,在诸子中最得他心疼。想不到他在朝中繁忙了一天,竟另有闲情逸志陪小儿玩耍?
天子正色道:“便是司空爱女,又命格贵重,入宫做朕的朱紫,难道委曲了令爱?若司空定要送女入宫,朕自当今后位相酬,然皇后乃是朕的结嫡老婆,育有两子,谨言慎行、温婉贤淑,从无错误,朕万无相弃之理!”
卫畴哈哈一笑,“这既是小女的不幸,亦是她的幸事。接连许了两次婚事,接连做了两次望门寡。臣为此特地请了许都最驰名的相士元吕,说是此女因命格贵重,故尔凡夫俗子无福消受,须当配一至贵之人。”
卫畴此次班师回朝,天子特命国戚车骑将军童盛――现在最受天子宠嬖的童朱紫之父,亲往郊野驱逐卫畴,并敬上天子亲赐的御酒一杯,以飨卫畴之功。
乃至在童朱紫身后第三天,他就带着皇后符氏前来司空府,亲身给卫畴贺寿来了。
传闻,卫畴待章羽之亲厚,在一众部将里,无人能及,但是厥后章羽还是弃他而去。因为卫畴言而无信,将本已承诺给他的一个女人据为己有。
我乃至思疑,毒死童盛的那杯御酒本来是没有毒的。
我正想得入迷,忽觉似有一道目光扫过。昂首看去,斜劈面的卫恒目不斜视、正襟端坐。我心中苦笑,他厌憎我还来不及,又怎会多看我一眼?
自我病了,卫玟每日都要来看我。这天我见他竟然中午初刻就过来了,不由奇道:“传闻本日司空班师回朝,你不去等着恭迎你的父亲,如何还往这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