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舅翁程劭中风之时,我的姑氏刘夫人便痛骂我是扫帚星,及至厥后程家屡失州县,刘夫人更是日日叱骂于我,说我是不祥之人,都是我的进门才给程家带来了这类种厄运。

“阿洛,”他喃喃地唤着我的乳名,“你这乳名,如何这般好听,我只听了一次,便牢服膺在内心,每日里总要在心头念上几遍。现在,我终究能够对着心上之人,喊出你的名字,阿洛,我的阿洛!”

十四岁那年,我对他一见钟情,但是在贰内心,却视我如敝屐,连草介都不如。他是那样的仇恨于我,又怎会如梦中那样,将我从程熙身边抢走呢?

“阿洛,你可知,我求了父亲整整一天,才说动他答允借粮给卫家,只求那卫畴能将你许嫁于我。”

他扶我到榻边坐下,用心道:“怎的没睡好,但是想着今晚你我洞房花烛,镇静的难以入眠不成?”

一时各地士族豪强、州牧郡守无不拥兵自重,虽明面上仍奉雍天子为君,实则已成四方盘据之势。

也是阿谁时候,我才晓得,本来不过是幼年时的寥寥几面,他便已对我动了求娶之念。

没了粮草,即使卫畴另有兵马七八万,也难抵挡董焯的二十万西凉兵马。因卫畴与程劭亦有同窗之谊,只得修书一封,向坐拥翼、幽、青、并四州之地的程家借粮。

是以在我八岁时,程公受命出任为翼州牧时,曾特地携家眷,绕道到长兄的任所洛城小住几日,特地祭拜亡父。

忌动土、破屋、移徙、造屋;宜祭奠、沐浴、入宅、嫁娶。

建兴十八年,我十四岁那年,洛城为黑山贼所陷,长兄为守城力战而死,幸赖其部将及城中百姓搏命相护,才保我甄家老弱妇孺逃得一命。

姑氏如此待我,程家其别人天然待我亦甚是冷酷。这三年来,若不是有程熙一力相护,始终待我和顺体贴,庇护备至,只怕我早就被扫地出门,休回了卫家,乃至是性命不保。

“阿洛、阿洛,你如何了?来人,快来人!”耳畔是程熙焦心的连声呼喊。

当时,大雍王朝鼎祚已连绵四百余年,垂垂气数将尽,连续四任幼主临朝,内政不修、寺人乱政,朝政日趋败北,加上天灾不竭,民不聊生之下,揭竿而起者此起彼伏,家家思乱,大家自危。

他在信中言明短长,兖州为翼州之流派,如果为董焯所夺,则翼州亦危矣,并愿以女妻之程家公子,求结两姓之好,共御劲敌。

他忽又再次概叹道:“我竟不敢信赖这是真的,竟终能得偿所愿,阿洛,你终究如果我的了……”

可为何梦中的那人,不是别人,恰好是卫恒呢?他但是最不成能来坏我和程熙姻缘之人。

因着他待我的这一番密意厚意,我自是对他感念不已。打动之余,我心中却又经常惭愧不已。

大雍建兴二十二年,戊子月壬午日。

即使我心中不肯,可寄人篱下,又能如何?只得换了一身大红的嫁衣,仓促登上送嫁的婚车,星夜兼程,到了这翼州邺城。

程劭的归天于程氏家属而言天然是一个庞大的打击。四方盘据权势,一众门阀豪强无不对程家治下的翼、幽、青、并四州之地虎视眈眈,欺负程熙方才弱冠、年青识浅,想将他程家的基业尽数朋分了去。

那只是一个梦,一个我自知决然不会实现,所胡想出来的梦。

我勉强稳住心神,悄悄推开他的度量,强笑道,“我没事,不必喊人来了。”

不想才过了一年,被卫畴和程熙联手赶出长安的逆臣董焯,趁卫畴南下征讨淮南严术和荆州刘玄时,领西凉二十万兵马,偷袭厥火线,连破卫畴治下兖州十余城,将府库存粮尽皆焚毁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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