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恒脸上神采更加阴沉，“在徐州的时候，子文偷偷拿父王赐给他的鱼龙玉佩去换了这《有所思》的琴谱，还觉得我不晓得，不就是想送来讨夫人欢心吗？”
那《有所思》后一半的琴谱和前头的谱子，大部分都是一样，只在几个处统统些分歧，或是换了分歧徽位，或是换了分歧指法。
我虽将琴谱还了归去，但因看过一遍，虽做不到过目不忘，却还记得大半，便试着弹了出来。
“如果有人也给我写出这么一篇辞采华丽又情真意切的赋来, 我非得打动死不成。我最后会承诺六哥来跑腿，也满是瞧在这篇高文的份上, 莫非表姊就不打动吗？”
卫珠一脸茫然，“表姊你在说甚么啊，甚么替代、臆想的，我如何一句都听不懂。”
待调好了七根弦的音高，定好了林钟调，便信手勾挑吟猱，弹起那首《有所思》来。
他这是又如何了？是因为不欢畅卫珠来看我，还是……
“难怪我再是对夫人辨白心迹，夫人都是无动于衷，还怪我不顾你心中所愿，毁了你而后平生喜乐。本来你心中早就有了别人！”
“六哥不是还弄丢了表姊的一副耳珰吗，他一向记在内心，三年前就寻到了这对紫珠耳珰，和表姊当年那副的确一模一样，可惜一向找不到机遇，好送给表姊赔罪。”
等那婢女退下后，她道：“我来的时候，六哥一共托我带了三样东西来送给表姊，前两样你都不肯收，这最后一样，既不是他亲笔写的赋，也不是送你贴身戴的金饰，而是寻到的半卷残谱，这东西总不消避嫌吧。”
卫珠不肯接, 一脸吃惊隧道：“表姊, 你这是何意？这但是六哥专门为你写的。他但是早就许愿说要为表姊作一篇赋, 好歌颂彼苍造化之功, 竟将六合灵气皆集于表姊一身。”
“啊？为甚么啊？”卫珠眼里尽是不解，“表姊你明显这么喜好这篇赋，为何还要退回给六哥？”
我回身一看，见卫恒正立在我身后，手中捧着个玉匣，脸上阴云密布，目中肝火熊熊。
我有些无法地摇了点头，“谨守礼法怎能是呆板？这世上有些事可做，有些事不成做。何况，子文他并不是真的心悦于我，我不过是他臆想中的神女在俗世的替代罢了，他喜好的实在是那《洛神赋》中的女子，只存在于他笔端和想像中的神女。”
“可惜这几年写了撕, 撕了写，始终没有叫他对劲的。直到这回, 六哥说他去徐州征粮, 路过洛水, 临江对月时, 俄然才情泉涌，一气呵成，得了此赋。六哥为这赋取名洛神，可不是因为在洛水边忽有所感，而是因为表姊的乳名是一个洛字, 你又在贰心中如月宫神女普通，这才起了这个名字。”
“在将军内心，我就是如许的人吗？不知礼法、罔顾人伦。”我语气平高山问道。
想不到，几年畴昔了，我几近已忘了此事，他却还记在心头，还写出这么一篇足以名垂千古的文章来。
他狠命晃着我的肩头道：“既然感觉我弄痛了你，为何不喊出来？”
“我从未曾要他替我作赋，亦未曾要他赔我紫珠耳珰，他的美意我心领了，只是这两样东西我是毫不会收下的。你若再不把它们拿归去，我这就把这些东西送到姨母面前。”
畴前的时候，知我喜琴，卫玟便四周网罗琴谱送我，连失传已久的琴谱《有所思》都被他找了来，可惜只要前半卷，他便矢语发誓跟我说，有生之年定会把另一半琴谱也找来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