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个疑问只能等他下次返来时,再问他了。也不知,他现在行到了那边?
一场疫疬俄然在翼州、青州等地四散伸展开来,来势汹汹,就连徐州等地也被涉及。
但是很快,我就有了新的担忧。
我再也想不到,我竟还能再见到嫂嫂!我曾向卫畴求了几次,想见一见嫂嫂和岩弟,但是卫畴从不松口,只许我同他们每月通一封手札。
卫恒说完这句话,便快步拜别。第二天一早,我还在睡梦中时,他便已出发拜别。
“母亲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不是我, 而是长姐。她说我是男孩儿,只要我敢想敢拼, 便自会获得应得的权势职位, 我又大难不死, 必是会有后福的。可长姐身为女子, 在这世上的运气便如浮萍普通,半点不由自主。”
这些方剂里有一个名为正气汤,乃是取“正气存内、邪不成干”之意,培补正气,抵抗外邪,不管何种外邪疫疬,都可服此汤以御其病气,虽不能治愈已病之人,却能使未病之人大大减少染上这致命疫病的机遇,从而得保安然。
不想,我刚坐下,便听一个声音道:“荀某拜见夫人。”
虽说乱世多疫病,可这一回的疫疬比起往年那些疫病更是短长很多。
“想是你那位舅氏把你夫君给派到徐州去了,怕你一人独守空房,这才让我搬过来陪你,趁便保护你的安然。”嫂嫂是女中英杰,夙来豪宕,一见我便打趣道。
竟是荀渊,可他现在是卫恒帐下的智囊,如何会还在邺城当中?
是仍旧同他做一对相敬如宾的挂名伉俪,等机会一到就和嫂嫂、岩弟去到那桃花林里避世而居,还是说……
卫畴一听可用此法防病,大喜之余,更是痛悔当日不该杀了仓公。当下便命人照着那正气汤的方剂,于每处州县里坊,设医者药师日夜不断地熬药施药,尽能够地让更多的百姓免遭疫疬之苦。
这个疑问,我亦答不出来,感觉现在心中的滋味如刚饮过苦药后,又被人喂了颗西极石蜜。
荀渊微微一怔,沉默半晌后,俄然又朝我行了一礼,“荀某之前对夫人多有冲犯之处,还请夫人包涵。”
他竟为了这个谢我?
沉默半晌后,卫恒又道:“再过两个月,父王筹办出兵南下,亲身攻打荆州的章羽,趁便踏平江左,一统海内。明日一早,我就出发去徐州征集粮草,练习兵士。”
我所中媚、毒,每月都需他的鲜血为药引,服药压抑。可我那么问他,并不是担忧他一走了之,我每月没了药引。
并且嫂嫂此次过来,竟不是只来看看我就走,而是会一向陪在我身边。
我一时也不知该说甚么才好,难怪人常言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实是这些“家务事”中所牵涉到的感情太错误综庞大,剪不竭、理还乱!
因人手不敷,得卫畴允准后,我亦到邺城街坊之间,和嫂嫂一道,每日早出晚归,亲身去为百姓熬药送药。
我从没同卫恒提过我对嫂嫂和岩弟的思念之情,可他却替我想到了,乃至胜利地压服卫畴让嫂嫂来陪我。
我早知他是必然不会让我送他的,可晓得他已然走了的动静时,仍旧心中有些难以言说的难过,有些郁郁地发了好一会儿呆。
“公子要去多久?”我问道。
卫畴所决定的事,向来极难窜改,能说动他窜改情意,不知卫恒为此支出了如何的代价?
“不过说来奇特,先前你那夫君跟卫畴求了好几次,让我们二人见上一面,卫畴都没承诺,不想这一次他竟承诺了。也不知你那夫君是如何说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