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到五官中郎将府,卫恒的神采仍旧有些阴沉。
贩子之间,总会有这等恶棍之人,同这些人是实际不清的。我便看向尹平,他忙低声道:“小奴已命人去请邺城令派一队衙役过来,将这些挑衅肇事之人先抓到官衙里去,渐渐细审,免得他们在这里滋扰,担搁了我们施药。”
竟是那几个肇事的老妪目睹讨不了好,干脆建议疯来,将篮子里的陶罐瓦盆尽数丢了出来,一通乱扔乱砸。
哪知就在这时,人群中忽又冲出个身形细弱的莽汉来,口里嚷道:“既不肯给我们药,那就大师都别想分到!”
尹平想替嫂嫂得救, 刚用了几分力量把一个老妪拉开,不想那老妪竟两眼一翻, 直直地栽倒在地上, 本来躲在她身后的两个獐头鼠目标男人立即干嚎起来, “死人啦!打死人了啊!我娘被他们给打死了,娘啊, 你死得好惨啊!”
府中专门在此盛药的婢女也道:“夫人,确是如此。婢子们见她们领过一次还想再领,便不肯再给她们药,成果她们就闹了起来。”
那陶鼎中所装的汤药皆是刚刚才倒出来的,此时多数仍旧滚烫,如果溅到我的脸上、身上……
说完,他便起家而去,竟是主动避起了嫌。
说话间,他抬脚便将那用来施药的长案给踹翻了,我忙朝后躲闪,已是不及,就见两只陶鼎一前一后地朝我砸过来。
固然服饰简素清寒,却难掩其姿容娟秀,特别她端倪间笼着的那一抹淡淡忧愁,更是让民气生我见尤怜之感。
卫恒便叮嘱我,“你本日累了一天,方才又受了惊吓,别同她说得太久。”
“无妨,隔着数层衣裳,并没有伤到甚么,只要你无事便好。”他的语声还是模糊带着肝火,“尹平他是如何保护你的?若不是我及时赶到――”
我微微一笑,“公子先是不想我见她,现在又不想我同她多谈,莫不是怕她会同我说些甚么?”
我正难堪要如何应对嫂嫂这直言相询,就见卫恒已然换好衣裳出来了,嫂嫂便当即笑道:“你们伉俪多日不见,我就不打搅了。”
趁着他去换衣裳的工夫,嫂嫂悄悄同我道:“我看你这夫君倒还不错,关头时候晓得护着本身的老婆。那几个肇事的人竟敢当着他的面伤你,这回要刻苦头了。”
见我不言语,嫂嫂又道:“阿洛,我瞧卫恒是真对你上了心,他这般待你,你就一点儿不心动?”
因一时找不见用来击磬的铁桴, 见嫂嫂的佩剑放在一旁, 我便拨剑出鞘, 一剑击在那帐中挂着的铜磬上,收回极清脆的一声浊音。
不等我说甚么,卫恒已先道:“你如果不想见她,便不消理睬。”
借着为他斟茶,我垂下眼睫,不敢再看他,恰在这时,采蓝在门外道:“夫人,府门外有位女人想要求见您,她说她是吴家二公子吴良的mm,特地来谢您那晚赠衣之德。”
嫂嫂同我之间最是默契,立即上前一步将她扶了起来。
众报酬这磬音所惊,都齐齐扭头朝我这边看来,那些吵嚷叫骂声便如消了音普通,统统人都只是呆呆地看着我,一时鸦雀无声。
我得空再理睬荀渊, 只同他说了一句“失陪。”便仓促走了出去。
人群中便有好几个声音异口同声隧道:“我们都住在一条街上,她们家里有几口人我们还能不清楚吗?头一次就多拿了好几份,这会子又想来多吃多占。”
本来朝我飞来的陶鼎重重砸在他身上,让他身形微微一晃,却更加抱紧了我。
卫恒那是多么雷厉流行之人,被砸了一大罐子热汤药后,哪还等得及邺城令那些衙役赶过来,直接命跟他返来的几个亲随将人绑成一串,荀渊主动请命,押送他们去了官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