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士仁高低打量着我,暴露一抹荡笑来,“想不到夫人竟是如此的花容月貌!那卫畴老贼昔年屠城杀我百口,傅某虽目下报不了这大仇,但是将他的儿媳劫走另送别人,送他儿子一顶绿帽来戴戴,倒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我仓猝后退躲闪,忽听一声破空之声响起,那只将将伸到我面前的肥猪手已被一箭射穿,痛得他呜哇乱叫。
我再难忍住心中冲动,也顾不得甚么矜持仪态,提起裙摆朝他奔去。
哪知,他在火线尚且未曾被卫恒打败,反倒是被糜方这个他最为信赖的副将先行叛变了。
卫恒冲进这间密室时,我早已痛得晕了畴昔,若不是离魂时如一个旁人般飘在半空看全了那一幕,我永久都不会晓得,当卫恒发明我正因出产而命悬一线时,他竟会是那样的严峻和担忧。
我埋首在他怀里,正想出言安抚他几句,忽听一个温润的声音道:“中郎将,方才是那傅士仁一时未死,朝夫人投以匕首,企图侵犯。良已将其击毙,断首斩足,令其死无全尸。”
当时的他,从未想过琮儿是不是他的亲生骨肉,他在乎的只是我的存亡。他不顾连日交战的疲惫,在产房外等待了一天一夜,直到亲身确认我安然无事,才在我的床边晕了畴昔。
哪知好巧不巧,我在那密室里藏了不到半天,俄然就策动了。本来再有一个月才到出产之期,许是忧思太重,又或是因为之前的大病身子衰弱,乃至我的琮儿再也忍耐不住,想要提早来到这个人间。
见我们出来,俄然从两边的林木里窜出数道身影。
可我却甘愿再多煎熬上几个月,也不想他急于求成,忙着上阵破城,又将伤口迸裂。
跟着又是嗖嗖数声,惨叫声此起彼伏,傅士仁同他的部下纷繁中箭翻倒在地。
卫恒抱紧了我,不知是伤势尚未病愈,还是因为担惊受怕,他神采非常有些发白。
除了最后的惊奇,余下的时候里他只顾担忧我可否平安产子,再未曾想到其他。
“谨慎!”他猛地朝我扑来,抱着我转了半圈,我这才看到,一枚匕首正从后射过来,我不肯他又替我挡刀,正要将他推开,只见一道箭光闪过,刚好正中那枚匕首,将它射偏到一旁。
可为何宿世时,糜方并未曾叛变章羽?
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里有一丝哽咽。
“夫人您别多想,婢子是怕万一他们搜到了那处密室,不如我们还是先逃出府去找个处所藏起来,更稳妥些。”
逢春扯了扯我的衣袖,焦急道:“夫人,糜将军已经叛变了主公,领着一队人马朝府里杀来,想要劫了夫人去到江左,将夫人献给那江左之主孙周,好调换高官厚禄。”
可她越是如许说,我便越是必定,这一世,不知何故,她也叛变了章羽。
她有些惶恐,“您如何会晓得?这密道主公只奉告了我一人……”
地底暗淡,我模糊瞧见她身形微微一顿,声音有些瑟缩道:“婢子带您往密室去,再走半晌就到了,夫人快些跟婢子走吧!”
我心头有些微微发苦,她只怕不管如何也想不到,我之以是会晓得这密道另有一处出口通向府外,恰是宿世时她奉告我的。
我亦不肯多想,宿世时是她陪我躲在这密室里,不离不弃,在我即将临产时守在我身边,我实是不肯去猜忌一个宿世曾待我极好的人。
他仔细心细、交来回回地打量了我好几遍,仿佛要再三确认我是否无缺无损。
“阿洛,我再不会让你分开我!毫不会!”
当时那一幕,被困在零陵的这几个月,我已经不知回想了多少遍,常常想起时,心中还是荡漾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