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门庭若市的东大寺长满了野草,成为鸟禽的归宿,日夜只闻鸟鸣,不闻念佛声,不见傍晚暮鼓,不见游人如织,不见冉冉卷烟。
“陛下……”
“臣辞职。”林仕南恭敬地退了出去。
“治好了又如何?又陷在另一个痛苦的深渊里。”
上官愿意的神采稍有些动容,眼中也仿佛有甚么东西仿佛破裂了要流淌出来,我冷眼旁观,任你再无情也不能对亲骨肉无动于衷。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出寺院。
“他想削发没那么轻易,林统领,奉告玄慈,如果上官愿意少一根头发就杀一名和尚。”我嘲笑。
这个夏季雪一向没停,飞扬的雪花就仿佛是旧事向人的身上扑来,我想起在阿谁官船上,在阿谁危急四伏的浩大的海上,统统的统统都仿佛才方才产生。
林仕南托着那碟糕点战战兢兢出去,我瞧了一眼道:“如何他不肯吃?”
“陛下,现在不是穷究这个的时候,还要一向把他关在天牢吗?天牢中阴湿酷寒,臣恐怕他不能对峙太久。”
我弄醒了日出,将他放下来。“孩子,那是你爹,你去找他。”
这孩子早盼望见到爹,昨日我已经教过他,见到爹后便抱住不罢休。公然,他传闻后小脸暴露两个小酒涡,向跪在地上的上官愿意跑去。
我单独坐了半晌方起家,抱起日出乘坐辇车去东大寺,我要看看这个负心人如何削发为僧。刚下车鹅毛般的大雪从天涯洒落下来,宫女忙撑起了伞,我伸手掸夕照出头上的雪花,他已经在我的怀中睡着了,粉嫩的小面庞上挂着笑容。
“陛下,他说你手上沾满了鲜血,他宁死也不会吃你做的糕点。”
一晚展转难眠,天未亮便起来打扮,每日的早朝是必须的。西域有捷报传来,萧泽已经毁灭匈族十万多人,匈族单于向大漠深处逃窜,萧泽意欲擒获单于,将匈族全歼再返回都城。
他哭得很悲伤,上官愿意伸脱手去摸他的小脸,但手指刚触到他的皮肤便仿佛是扎到针般敏捷缩了归去。“我不是你爹,你没有爹。”
不戒的尸身摆放在天王殿前面天井的柴堆上,一群和尚坐在柴堆四周念佛,上官愿意则跪在柴堆的前面,玄慈手中握着一把剃刀。
“直说无妨。”
“陛下,林统领求见。”
寺庙被羽林军里三层外三层围住,便连一只鸟也飞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