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一会我便累了,身不能支,曾行云送我回了寝宫安息,刚躺下便咳出一口血,曾行云从速奉侍我吃了药,又留了半晌才敢走。
“我不明白,他如何能够对我们母子如此绝情。”
今后病情一天重似一天,我渐不能下床,连饭也不能进食,每日只饮几口水。中书令连光偕同六部尚书前来宫中,再次奏请我早立太子,我知天命已至,便让连光拟诏,立李日出为太子,崔健实为太子太傅,布告天下。
半梦半醒间耳畔仿佛有人在说话,是一男一女,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我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李无尘,你快点给我抖擞起来,你真让我看不起你。你是女皇,这天下有甚么你得不到的,又有甚么你放不下的。”
“萧泽,你敢骂我?是不是觉得我死了听不见。”说完这句话我大口地吐气。
“女皇,请你罢休。”他没有回身,声音还是那样冷酷。
“陛下,要保重身材啊!这内里传得沸沸扬扬,说你重疾难愈,不日便会驾崩。现在天下才安稳,如果陛下一旦有不测,而日出年幼,不免又会有野心勃勃的人出来争天下,到时烽火复兴。”
回宫后我便生了沉痾,每日延医请药毫不见效,一月余未曾早朝,再过一月吐血旧症复发。中书令连光乃至奏请我尽早立下太子,以免不测。
能如许直呼其名骂我的人只要萧泽,我俄然想展开眼睛看看他,但是眼皮子沉得短长,仿佛是缝鄙人眼睑上,我挣扎得堕泪了。
“那你别动。”他闭着眼睛,一只手伸着向前摸索。
“陛下,前尘旧事就如这一杯茶,喝完了就没了,何必为它耿耿于怀呢,当忘就忘。”
“我在日出国不但骂你,还打过你呢,李无尘,你能把我如何。想杀我的话,你就从速好起来,不过我看你的模样多数要死在我的前面,以是你还是省省力量,多吸几口气死得也镇静。”
午后,曾行云入宫来看望我,客岁她与廖书成全了亲,现在已有八个月的身孕。看到故交,身子似觉舒爽了一些,我便让宫女扶我去御花圃。
“你……”气得我胃痛。
“上官愿意,我恨你,一辈子都会恨你。”我在他身后叫道,他一向没有转头,也没停下脚步。当他的身影消逝在门前,我满面怆然地跪倒在地。
“我会的。”
“可佛爱着的人不但你一个,他爱着这世上统统信奉他的人,而你的老婆是独爱你的啊,你为何要将毕生交给三心二意的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