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提示这才猛地觉悟,脸上的玄色印记早跟着蛇鳞一起蜕去,现在只是用墨渍在面上涂了一层,遇水便会溶掉。
我这是婢女命吗?一个个争着要我做婢女,我看这周见深和琴儿真是未见面便心有灵犀了。想着我又打量了他一眼,单从表面相看,他和琴儿倒也登对,脾气上周见深奸刁深沉,琴儿天真烂漫,也算是比较互补了。
“看模样是你的情哥哥。”
顿时那条吃了一大半的免腿掉在了石壁上,我愣愣地看着周见深,半晌才从脸上挤出一点笑容,道:“我没扮丑,我一向就很丢脸的,你必然是没看清楚我的模样。”
他伸手便来抓住我的肩膀,我从速向中间跑去,但是内心太急,我跌跌撞撞地还是没逃出落海的运气。扑通一声,我的身子便像落锅的饺子掉进了海水里。我不会水性,固然海边住了一年不足,但是身子受过极剑的伤,害怕冷水,也未曾习过水性,是以一落入海中,我便沉了下去,灌了好几口水,末会又浮了出来。
我又怔住了,周见深说得对,我毫无水性,深夜中撑船回陆地无疑自寻死路,但是留在春知岛上更是伤害重重。
我大口地喘气,灭顶的感受太可骇,因为濒死的时候太长了,眼眸里仍有海水滴下,酸涩得短长,我伸脱手去抹,顷刻周见深诡笑的面孔又闪现在眼中,我吓得当即晕了畴昔。
我惊得做不得声,本来这周见深早就探明我的身份,用心和我周旋。“你既然已经晓得,你想如何。”我的声音不觉也冷下来。
沿着峭壁旁的石子路摸行了一个多时候,才看到了之前的渡口,此时四周无人,渡口的桥墩上系着那艘旧船,我从速去解绳索。手指刚触碰到绳索,耳畔便有个阴沉沉的声声响了起来。
“我真的是找我哥哥。”
这时听到扑通的一响,庞大的水花溅到我的面上,视野变得恍惚不堪,俄然腰上一紧便被一只强健的手臂给箍住了,接着身子便分开了水面。
我听他语气倒是和蔼,遂展开眼睛,本来我是躺在一块石壁上,周见深在中间点了一堆火,用树枝插着一只野兔翻来覆去的炙烤,我身上湿漉漉的衣衫也被烘得差未几全干了。
“你到底做了甚么。”我俄然如坠冰窖,盗汗淋漓,周见深的模样不像扯谎,他并不是打单我。
“啊――”我张大了嘴。
他点点头,道:“好吧,就算你是找哥哥。那你哥哥长甚么样,说给我听听。”
周见深哈哈大笑,我也不睬他,此人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就是笑起来有点丢脸,古里古怪。
“你情哥哥叫上官愿意,是受命出使锡兰的正使。他在城里揭榜,自告奋勇去县衙请缨剿除我,昨日一早带着近千官兵想要登上春知岛。”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悠悠醒转过来,眼中触及富强的丛林,然后便又是周见深,我从速闭上眼睛。“喂,我是老虎吗?你瞥见我就吓晕了。”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感谢你的兔腿,我该走了。”我从速站起。
“还嘴硬。你健忘刚才你落入海里了,现在你的脸上但是干清干净的,没有胎记。”他饶有兴趣地望着我。
“坐下,这深更半夜你想去那里?你就算到了渡口有何用,你会撑船吗?就算你会撑船,这大海茫茫,你能回到城里吗?”
那是肝火?还是杀机呢。
“我本来就欠都雅,吃相天然也欠都雅。”我没有在乎,此时再也不会有甚么比手中的兔腿更能吸引我的视野了。
“你想做甚么。”
“挺都雅的一个年青人就是了。”我随便敷衍。
他瞧了我一眼,脸上有些奇特的笑容,忽地将那只野兔扯下一条腿扔给我,道:“吃吧,你大抵是饿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