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娆还是第一次见到裴璟珩暴露这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大人,你是不是在担忧我呀?”
“即便她能容忍,我也没法眼睁睁的看着你们二人在我面前琴瑟和鸣,那对我来讲无异于凌迟!我做不到心无旁骛,更做不到浅笑祝贺。既然如许,不如将统统安葬,与大人相忘于江湖,各安天命。”
阮娆咬着唇瞪他,满脸委曲羞愤,任由泪水肆流,看上去既倔强又不幸。
“我甚么时候欺负你了?清楚是你本身会错了意,硬要冤枉人。”
裴璟珩神采一僵,立即规复了清冷。
裴璟珩听完,不由诧异又讶然的朝她看来。
“我甚么时候在你身上用过甚么手腕?先前所言所思,皆是发乎情,源于心,不掺一分子虚。”
功德儿啊,他既然问起,申明他在乎。
裴璟珩看着她,寂静不语。
手腕一下被人握住。
“你我既有约在先,待统统事情结束,我天然会送你一份好出息,给你物色个像样的婚事。”
“啪!”
“当然是看铺子啦,大人若不信,到时候陪我一起去不就行了吗?”阮娆打蛇顺杆上,撒娇的软了声音。
“那我等大人不忙的时候再出门,好不好?”
“我总要嫁人的,既然嫁不了本身的喜好的,那嫁给谁都无所谓了。他们对于我来讲,不过是下半辈子栖息的枝头,供我遴选罢了。”
真没想到,他竟然问起了这个。
“你倒是萧洒,说放下就放下,转头还不忘替本身筹算。”裴璟珩嘲笑一声,眸中模糊翻滚起了肝火。
阮娆立即想起先前哄他时说过的,为奴为婢也毫不分开他那些话,不由哑然发笑。
裴璟珩面无神采的低头看了她一眼。
“我已经收起了非分之想,为何大人还要一而再再而三拿那些曾经的情意作践我?莫非贺欢大人,是甚么十恶不赦的罪恶么?”
阮娆大胆的勾住他的一根手指,悄悄握在手心,似摸索,又似撒娇的摇了摇。
“你轻视我!欺负我!我想哭就哭!”少女瞪着红红的眼睛控告,像只被惹急的小兔子。
“没有。”
“当然啦,不然还能有谁。”阮娆邀功似的摇了摇他的手,仰着小脸求嘉奖。
阮娆心中窃喜,神采却一黯。
不对劲,很不对劲。
“貌美而位卑,如同小儿抱金过闹市,总不免要被恶人觊觎。这京中,向来不乏好色又仗势欺人之人。我只想你能明白四周并非安然无虞,多些谨慎,便能少些费事。”
男人声音降落醇和,抬手悄悄揩去她腮边的泪滴。
“大人,这还是你第一次夸我呐。”
“你有甚么事能够叮咛香嬷嬷,她自会替你去办。”
阮娆手指悄悄挠了挠他的手心,眨着眼灵巧奉迎。
“口气倒是不小。”裴璟珩漫不经心的瞥了她一眼,目中模糊有了嘲弄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