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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麦呢?”
只是人固然好措置,但是兴趣没了可不好补。尤明堂这一闹,乃至扳连的两个和硕亲王陈述完了政务,天子连宴都没赐,便仓促辞职。
“沙克珊。”
西厢两小我平素爱热烈,在北京大内宫中养着各种鸟、猫和狗,但皇后爱静的,既住一个院,少不得姑息着。乾隆到这边的时候,皇后正在考教阿哥,静妃固然得宠但却被架空的短长,是以干脆也不凑块儿,只要那拉氏、钮祜禄氏和汪氏都正在钮枯禄氏房里抹纸牌,汪氏眼尖,一眼瞧见乾隆带着王礼出去,忙道:“主子出去了!”偏身便下了炕。纳兰氏和钮祜禄氏也忙丢牌下炕,整鬓振衣趋出,一溜快步趋到静幽堂丹墀下跪了,莺声燕语存候:“主子吉利!”
“鄂尔多。”
皇后见乾隆兀自气得挥扇不止,温声说道:“皇上您这又何必,孩子们还小,也给他们个学习的时候才是。本来也是,现在满人另有几个会说国语的?当年鄂尔泰是讲得最好的,他的三个小子连‘按班’(部院大臣)是甚么,一问就懵懂了,他也气得发昏。实在要问四书五经,还是晓得的很多。外头那些落魄旗人,谁还学国语呢?再说了,两个贵主儿都在跟前,也要给儿子们存些面子……”
“宫室呢?”
“回皇阿玛,布达是饭。”
“这是祖宗家法。”乾隆笑道,“圣祖爷抱过我,没有抱过先帝,先帝向来不抱我,抱过永琏他们,朕也一样,将来有了孙子,朕也抱。膝上弄孙,膝下抱子,晓得了?——对了,另有什好东西,原说拿给你们看看的,一发脾气也就忘了。”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叠纸,道:“这是西洋、东洋各国的,另有老五下江南带返来的奇怪物件、蒙古王爷们的贡单汇总儿。你瞧瞧,有可意的或者赏人要用的留下些,余下的除了赏人的都要入库,入库了再往外调,就费事了,又要记档,招人眼目。”说罢将纸递给皇后。富察氏看时,只见上面写着:
汪氏抿嘴儿笑了笑,小声说‘主子竟是神仙,一猜就中!郑二跟我说,别的不传,只传拌小菜,每样都要用点腐乳,腐乳里还要兑点别的人想不到的佐料,娘娘才爱用……”说到这里便打住。乾隆止住步,笑着侧耳道:“法不传六耳啊?悄悄说给朕听听!”汪氏用手卷成喇叭形细声说道:“花椒糖水一匙。”
好轻易才劝得乾隆消了气,叹道:“唉……朕还不是为他们好?他们这个阿哥当得太舒畅了,当年朕跟圣祖爷,才六岁,每天四更就起来,不但学国语还要学蒙语!学不会不能进早点!现在这是如何了,斗鸡喽啰、串胡同、会朋友,真和官方说的,一代不如一代了……这是我们大清的祖训。奉告他们,一年以内学会满语,能用国语写策论,不然,朕连贝勒也不封他们!”
见那拉氏、钮祜禄氏都巴巴地看着,皇后一笑,将贡单递畴昔,对乾隆说道:“都不如何合我的意。跟着我的这些丫头也都大了,每人再赏她们一件织金花缎,有五六匹也就充足用的了。我不爱花花绿绿的,汪氏他们年青,能够多挑点。不过这八旗福寿膏是甚么东西,听驰名字怪气度的……”
乾隆仔谛听,公然东暖阁里有人说话,却听不清爽,便往里边走,笑道:“皇后只中意郑二的菜,朕感觉也平常,倒爱进你制的膳。如何,到郑二那边学技术了?”
从延熏山馆正殿后照壁绕出来,倒是和佛堂隔壁的又一处院落。中间池水假山,横穿一条小溪,死水绕廊穿房而去。四周房舍环廊,朱栏内俱是大玻璃窗,里边挂着蝉翼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