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搭话的陌生女人，仿佛也不是特别陌生。
是许家的小儿子，一双浓眉大眼，目光浓烈，盯向窗外。
岁岁怅惘地看畴昔。
真逼真切地活着。
资临不动声色地摸了张五魁，手从圆润的麻将边沿摩挲而过，鲜红印乌黑，像少女害羞咬唇。
有人打趣：“承诺，瞧上了？”
岁岁一边揉眼睛一边站起来，没来得及遮挡，眸中的盈盈泪光与嘴角的浅笑同时透露在他眼底。
易丽一愣，继而赔笑道：“你有兴趣？”
易丽刚说完，有人拿了遥控板，重新将窗户翻开。
承诺笑着凑过脸：“他不玩女人，他只对古玩有兴趣，我喊他过来的，恰好替我瞅一瞅。”
南城的四合院，比这气度百倍，连夏生送她的礼品里，这一个最不讨她欢心，逛了一圈便再无兴趣。
对于即将到来的买卖，岁岁毫不知情。她往屋里猛瞧了两眼，而后转了身子，背对着窗子，掰动手指算时候。
她有点饿了。
怕是梦。
总归现在不能让人看出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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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她并没有死里逃生。
易丽微愣数秒，而后翻开车门笑道：“岁岁，你别装神弄鬼。”
资临迈进院子的时候，走廊已亮起灯，灯光融下来，他漫不经心一瞥。
她绕到另一边，请岁岁下车，保养恰当的身材凹凸有致，半倚在车门上，含笑指了指巷子绝顶，“要真有人救你，那也是在那边面，易姨我可没那么大本领，能‘救’你。”
她盯着本身的手, 苗条白瘦的指尖, 干清干净，没有任何血渍。
有易姨，有其别人，大多是年青男人。
柔嫩似孩童。
她走到屋边，想了想终究还是没能跨出来，重新坐回石凳上，略微有些不安。
她嘴里的“救”，和易丽了解的“救”，明显不是同一件事。
屋里有人喊了声“岁岁”，她昂首回应，声音透着刚哭过的沙哑软糯：“我在。”
承诺舔了舔嘴角，玩世不恭地仿照台上唱昆曲的正旦，扯着鸭嗓哼了句：“十八的女人一枝花，瞧得我心神意乱身酥麻。”
是连夏生亲身下厨，一口一口，喂到她嘴边，和顺备至。
当代都会里藏着的朱门高墙，古典高雅，院子里的雕塑还是明朝旧物。北城大，事多，洗牌期间，圈子里的年青人被父辈三令五申，略微敏感点的处所都不敢去，青桥胡同是个例外。
大师轰笑。
易丽没有多问, 直接将人拽上车，让司机往青桥胡同开。
他的手，太久没有抚过女人的肌肤。
屋内的窗户忽地翻开一条缝。
易丽恐怕她忏悔，靠近握住她的手，语气半是威胁半是引诱：“岁岁, 易姨只问一句，你到底想不想要这条活路？”
她还活着。
易丽收回击, 笑意里透着四十岁女人的风味犹存：“岁岁，别惊骇，易姨不会害你。”
牌局收场半小时，世人会商得热火朝天。
承诺嘻嘻一笑，勾肩搭背的弊端到了资临跟前，全都收敛藏好，他故作奥秘地悄声说：“我甚么都玩过，就是没玩过一见钟情，明天或许能尝尝。”顿了顿，问：“瞧见内里那女人没？都雅吗？”
眼神似冰，威士忌里嘶嘶作响的冰块，又烈又冷。
地上湿漉漉，檐廊仍余雨水，站上青石门路，视野开阔，院子里紫藤垂地，风凉凉地扑在脸上，雾汽氤氲。
岁岁深呼吸一口气，怯生生地看向易丽：“我会听话的，是你救了我，对不对？”
她能纳福一世，天然也能纳福第二世。
易丽对劲地笑了笑，主动忽视女孩子的陌生眼神：“那就乖乖听易姨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