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楚道:“我之前从不晓得这里另有花,明天也是第一次见。这么些花,看到的人却没多少,说不定除了寺里的和尚,就是我们几个了,多可惜呀。”
莫庭听了,大为叹服:“季则年纪悄悄就将世事看的如此透辟,我痴长你几岁,心性上竟比你差远了。”两人相处半日,非常投缘,已经相互以字相称了。
许是山上比别处都风凉些,此时已是七月尾,城中花儿都谢的差未几了,这山坡上却仍开满着大大小小的野花,远了望去,的确像是绣在了厚厚的草地上。山中又气候潮湿,花儿草儿都素净欲滴,嫩的仿佛要滴下水来。
莫庭苦笑:“你们两个只顾低头摘花,甚么也不管,我和季则没法,只得分头跟着。”
柯敏无法,和莫庭相视一笑,只好跟在两个女人背面,由着她俩嬉闹。
柯敏随口建议:“那带归去养着吧?”
瑜楚摇点头,笑道:“我们是出来玩的,它也是出来玩的,等会儿我们要回家,它必然也想回家呀。”
莫氏两个看着如花似玉的女儿,心又软了,只把莫庭和柯敏说了一通。他二人受了这无妄之灾,却又无处说理,只得暗自愁闷。
柯皎皎跟在前面痴痴地看着,不知不觉间,就把莫庭的身影印入心中,再拿不出来了。
柯敏刚要谦善几句,却听柯皎皎哼了一声,不对劲地说:“哥哥惯会掉书袋,出来玩还净说些我听不懂的话。楚楚我们不睬他,去那边玩。”
“我传闻草原上的瓦喇人会把整只羊串起来烤,倒没见过华女人说的这类烤法。”
可贵出来一趟,柯夫人也想女儿玩的欢畅,看她满脸巴望,便同意了,只是要求必须让柯敏陪着,又叮咛瑜楚:“好孩子,你是个安妥的,帮我看好了皎皎,别让她乱跑。”
柯皎皎听了,脸更红了,又怕被莫庭看出来,忙扭身往中间躲,走的急了,手里的花撒了一地,也不敢去捡。
莫庭插嘴道:“楚楚,这些吃食你都从那边想来!刚才听你娘说,你做了个甚么点心,璋哥儿喜好的不可,连吃了四个,饭都吃不下了。”
瑜楚点点头,说道:“大抵是。树太高,它又太小,飞不归去了。”
乍然独处,柯皎皎另有些不安闲,轻声问道:“咦,我哥哥和楚楚呢?”
“算了,今后再说吧。”柯皎皎还是没问出口。
追逐了一阵,两人瞥见莫庭和柯敏一起往这边走,柯皎皎忙拉住瑜楚问道:“楚楚快看,我头发乱稳定?衣裳呢?”一边说一边往瑜楚背后躲。
比及四人回到小岳庄,天已擦黑,莫氏和柯夫人正等的心焦。瞥见他们返来了,正要发怒,却见瑜楚和柯皎皎手拉手,嘻嘻笑着下了车,各自头上还带了一顶花冠。
瑜楚帮柯皎皎理了理头发,整了整衣袖,说道:“好了,一点都稳定。这是在庄子上,又不是城里,没有那么端方,别躲啦。”
瑜楚忙道:“就是想了个新花腔,不是甚么奇怪东西。庄子上没烤箱做不了,等回府了我做些给你送畴昔。”
莫氏也说:“让庭哥儿也去,他常来这里,路都熟,领着你们早去早回。”
时候尚早,四小我便把下人们留在了寺里,信步去了后山。刚爬上一个小山坡,柯皎皎就“哇”了一声,瑜楚也看呆了。
寺里实在并没有甚么特别之处,只是柯皎皎常听瑜楚说寺院后山上风景极佳,这才心心念念着必然要去一趟。
柯皎皎有些不美意义,又不想放弃这个相处的机遇,鼓起勇气问道:“前次莫公子为救我受了伤,不知是否已经病愈了?”
莫庭内心只把柯皎皎当瑜楚一样看,现在见她低着头不说话,只当是小女人闹别扭,也没放在心上。见花撒了,便上前去捡。但是花儿撒了一地,便不复刚才整齐的一束,横七竖八的。莫庭手里拿不下,干脆兜起长衫的下摆,就这么装了一兜花,悠悠搭搭地往前走着,竟别有一番萧洒姿势。